谁都能听出安若素声音中的哽咽,谁都能看到安若素脸上的泪痕,谁都能懂得安若素卑微的请求,但只有他没有。
敖牧晚没有回头,用左手按住安若素拉着他的手,一点一点的将它推开,直至两人完全分开。
“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未来。”
说完就进了化龙池,两边的门慢慢的关上,安若素笑似哭一样的伫立在未关尽的雕龙门前,“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的喜欢过我吗?”
没有。
这是门关尽了之前,敖牧晚说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安若素笑了起来,“敖牧晚!我用真心待你,你为何不信我!你将我的真心当成假意弃之如敝屣!”
“你当真是没有心阿……”
开道尽了,押送的队伍也都走了,二郎神进过安若素时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龙君都放了自己了,你也……放了
自己吧。”
“放了……自己?”安若素稚儿般的重复。
他好像在何处听过这样的言语,要放了谁?是谁放不下谁,又是谁不放了谁。
回忆慢慢涌出来,
放了自己?
“见着了?”
“他是谁?”
“上古第一龙君,敖牧晚。”
是什么,飘落的一地,是谁,那么耀眼?
“是谁把他关起来的?”
“这话你也问过他了吧?”
“他如何回答?”
“他说他忘了。”
“忘了阿……”
“那我也忘了。”
他记得他这样问了,而有人这样答了
“你要我怎么做?”
“让牧晚放了自己吧。”
“哈哈哈哈,哈哈。”安若素笑的停不下来,笑的直不起腰。
原来这就是放了自己,原来文曲早就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天界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牧晚的结局,除了囚禁,只有死!那自己傻傻等待的着五百年算什么?痴傻吗?
人都走了,化龙池里传不出任何声音,安若素轻而缓的想要抚摸化龙池的大门,可是总是在离门还有一步远的时候被门上的结界弹出去。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只要跨进去……
跨进去又能如何呢?不知道被多少次弹出去之后,血终于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落在雪白的地上,刺眼。
“牧晚……”身体无意识的继续站立,继续向前走,“牧晚。”
一次,又一次,血越来越多,地面上被拖出一道血痕。
“牧晚,我知道你在和我赌气!”安若素继续站起来,微笑的近乎明媚,“看!我流血了!我受伤了诶,你怎么不出来,我流血了啊……”
这维持了整整一日的往复运动终于在主角体力不支或失血过多昏倒之后停止了,化龙池的门关了就不会再开,声音也无法传达。
文曲轻轻抱起昏倒的安若素,长叹一声。
安若素醒来时第一个看到的是床顶,轻纱的。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牧晚连一眼都没看过自己,他一直走一直走,于是自己一直追一直追,怎么也追不上。
这里是浮绘宫,他住了很多次的又怎么能不记得,那么自己确实是没有追到牧晚吧。
收拾好之后,安若素就出了房间,院子还是那熟悉的摸样,文曲也还是坐在那石桌上下着棋,喝着茶。
走进
“牧晚进了化龙池了。”
文曲的手顿了顿又继续下棋
,“我知道。”
“你早就知道,所谓的放了自己,就是今天这个样子!”安若素直奔主题。
“嗯。”文曲看也没看他点了点头。
全身的力气都仿佛用尽了一般,安若素跌坐在文曲对面的石凳上。
“为什么啊……”
文曲抬头,定定的看着他,“一切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安若素不懂。
“他不信我……”
“你只说他不信你,那你呢?”
只一句就让安若素愣了起来。
“你若让他信你,那他信了,只是你没有信他信不信你,一个不愿信,一个不愿说,只是看谁比谁爱的多,谁就比谁薄幸的很。”
两人都没有说话,文曲依旧是喝他的茶,等着安若素自己想明白,他们之间的结局也就只能这样了吗,文曲叹气,就算等牧晚转世了,也就不再是这个牧晚了吧,灵魂相同,但人终究不同了,谁也不能再复现如今的牧晚。
微风拂过,安若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嘴角牵起一个淡淡的,大皇子那特有的,傲慢的微笑
“混沌初期,盘古开天辟地,除了天、地之外还有夹杂在其中的第三方物质,天地初分后第三方物质化成了一方古镜,能知前三百世,后三百世,被众仙供奉于瑶池之中。”
文曲握着酒杯的手一顿,酒杯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你疯了吗!私盗玉瑶天镜可是死罪!”
“我确实疯了!他都已经进了化龙池,你要我怎么清醒?我不愿他成为人类而我世世要承受分别与找寻,我若素皇子要的只有两个,要么永生,要么,就是再也不见……”
“可是……”
“我知道的,一开始就知道,我和他要是在一起,有一个鲜血淋漓,但他选择斩断了翅膀跌落凡尘时,我却没有珍惜,所以这次换我了,换我去折腾的满身伤痕,换我去走到他的身边。”
清风拂过,也荡起了一地合欢的落花,石桌边嘶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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