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和柳少凉点燃了火堆,火光跳跃的荡漾在每个人脸上,木枝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酒香飘散。
几个崆峒弟子三三两两熟睡。
柳少凉独自饮酒,吹起了箫,在这空旷的戈壁。
安洛旸感觉到腹间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咬着牙齿开始一杯接一杯喝起酒来,只为减少疼痛.
桑诺曦半卧着顺势靠在高处的沙丘上,目光依旧炽热而毫不掩饰地紧盯着安洛旸,酒气渲染了美人眸。
“你喝太多了。”桑诺曦懒洋洋地勾起食指弹起一粒沙将安洛旸手中杯打掉。
刚要到嘴的醇酒突然被夺走,她有些恼怒地望向了桑诺曦,目光因酒精涣散,与平日里少了太多威慑力,脸红的样子反而在这夜色里显得可爱极了。
这模样顿时令桑诺曦心生怜爱,笑着起身毫不犹豫地将她揽在怀中,下巴搁在她肩膀处,低笑沉吟“你这模样我可不怕你。”鼻息间呵出的热气打在安洛旸颈部,惹得她直哆嗦。
自从与桑诺曦行了那亲密之后以后,似乎每一次她的靠近都能让安洛旸神经变得敏感起来,想着还有幽冥他们在旁边,这厮却又跟自己做起了这般荒唐的动作,安洛旸一阵恼羞成怒使劲在她怀中挣扎起来“桑诺曦,休得胡闹!”
而偏偏这回她挣扎的越厉害桑诺曦却抱得越紧,像是要把她圈入身体般的力道,扯得她伤口都痛了几倍。
“你弄疼我了。”安洛旸咬着牙低声道。
桑诺曦在她背后默不作声,往日只要她喊痛那她必定会松手的,可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听她喊痛后只是稍稍减轻了一些力道,却丝毫都没有打算放开怀中人的打算。
她将整个脸都埋在了安洛旸的颈间,吸取着那温暖的芬芳。
“安洛旸。”她开口,那声音没了往日的轻佻与不屑,沙沙哑哑中仿若涵了一池春水般的温柔,滴到尘埃中去。
这是她少有的正经时的语气,安洛旸终于也不再挣扎变得安分起来听她继续说下去,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因为桑诺曦这样的语气而变得不安,她觉得身后的人好像马上就会离开她,而她也因为这离开会难过。
柳少凉的笛声依旧在这空荡的戈壁回响着,婉转而哀伤,幽冥那深黑色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们身上。
夜色,带着吞噬万物般的粘稠在这荒凉之地扩大开来。
“答应我,你一定不要把我忘了,我找了你十年,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早已深入骨髓不可磨灭,原谅我,从我出现在你那身边的那一刻起,也没给你带来些什么好事情,所以我最后一次会拼尽全力为我过去犯得错误画下一个句号,而我绝对,绝对不要让你卷入这场战斗,我爱你洛旸,也许这是最后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她把她名字叫的那么轻,好像一晃就会碎。
“很高兴,你能陪我走到这里,洛旸。”
安洛旸皱眉,耳边声音断断续续,她打算张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嘴巴已经软绵绵的不听她使唤,随即头部一阵昏沉,视线渐渐开始模糊起来,胸口犹如被压了一块青石般重的透不过去,她焦急地想呼喊,却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她看到了桑诺曦的脸,然后是一个吻,一个如同某个午后墙上有斑驳日光的吻,接着是一片漆黑,她昏了过去。
“带她回去吧,药效足够让她昏睡三天,无论她醒来后说什么,都一定不要带她回头。”桑诺曦早已泪眼婆娑,看着那熟睡的人儿,将她精致的眉眼再次用力而认真的好好看了一遍。
柳少凉将沉睡中的安洛旸抱起身,沉重的点点头,转身欲走时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只说了“保重”二字,和余下那几名弟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也许桑诺曦的决定是对的,安洛旸使他们共同的爱人,出于私心,没人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爱去奔赴战场,他没有桑诺曦那番勇气,他能做的唯有就是回到崆峒好好照顾洛旸,但他内心深处,第一次深深深佩服起了这个叫做桑诺曦的女人。
佩服她深情又伟大。
“你这是何苦呢。”待所有人都离去了,幽冥叹息一句。
“之后的路就剩下你我了,这次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你知道我没什么能够报答你,如果你想的话,现在你也可以离开....quot;虽然桑诺曦明白接下来的路程她很需要幽冥的帮助,可做人莫要自私,她又无法偿还这片恩情。
“不当全是为了你,就当为了天下苍生吧。”
人间的面,见一面少一面。此去经年,不知还能何时相见。
第48章 苔深不可扫 落叶秋风早
年复一年,转眼间,竟已足足过去了三个春秋,天下终归太平,桑木空的事,在这江湖上过了两年,才逐渐传开,大家拼拼凑凑知道了真相,安洛旸霎时受到江湖人士的极高爱戴,崆峒也一跃成为了五派之首。
肩负这盛名,她苦笑,这盛世哪是她的功劳,正真挽救了中原武林的人,却是整整三年没有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记忆里还隐隐停留在她从昏迷中醒来的那一天,马车颠簸的让她头痛,她做梦都没想到,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桑诺曦还是没有让她陪在她身边,还是狠狠推开了她。
她宁可留下幽冥与自己并肩作战,都要竭力把她送走。
她当然明白,这只是因为桑诺曦不希望让她受伤,可是她无法说服自己心中的难过与伤痛,她永远永远都是恨极了桑诺曦这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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