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叶林掩映处,有隐隐约约的黄色灯火从枝干间露出来,前方有一条小路,车过不去了。
黑瞎子扭过头来,对坐在后方的吴邪和王盟说:“嘿,亲爱的们,我去问问这里能不能借宿,你们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说着,黑瞎子就下了车。
虽然还不到6点,但天已经全黑了,林子成了一片斑驳的影子,如鬼魅一般。黑瞎子从后备箱的旅行包里拽出一只腰背,围在腰上,然后打开手电,向那条小路走去。
过了大概20分钟,黑瞎子回来了,在外面走了一圈的黑瞎子带着一身寒气,他搓了搓手,说:“借宿的事情搞定了,但里面的人有点奇怪,我们小心一点。”
王盟一听到里面的人有点奇怪,就忙问道:“黑哥,是怎么个奇怪法?”
吴邪也很好奇。
黑瞎子摇了摇头,说:“我去敲门的时候,开门的是一个阿婆,她只把门开了一条小缝,而且时不时地回头看,就好像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一样,而且她的声音在颤抖,我不认为这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我们去的时候最好把旅行包都带上,我担心会有事情发生。”
张起灵点了点头,认同黑瞎子的想法。
吴邪怀里抱着阿三,突然的寒冷让阿三哆嗦了一下,一个劲地往吴邪怀里钻。
后备箱打开时,张起灵不但拿了自己的包,还把吴邪的包给拎了,而且丝毫没有把包还给吴邪的打算。黑瞎子用暧昧的眼神看了看张起灵,又看了看吴邪,做出一个秒懂的表情,吴邪的耳根一下就红了。黑瞎子被吴邪的纯情给逗乐了,压低了声音嘿嘿地笑着。
王盟不明白黑瞎子为何乐呵,一脸迷茫地把自己的旅行包被在肩上。
没走多久他们就看到了黑瞎子之前请求借宿的山里人家,这是离路口最近的一户人家,篱笆参差不齐地围着小院,泥瓦屋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屋旁还有茅草搭的鸡窝。泥瓦屋的木门看上去斑驳沧桑,黄色的灯光就是从木门旁的小窗户里透出来的。
黑瞎子上前敲门,“吱呀——”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面容苍老的阿婆,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但长年劳作易使人苍老,也许阿婆的年纪并没有那么大。她对黑瞎子讲了几句话后就把四个人迎了进去,笑容很淳朴。
阿婆讲话时,吴邪和王盟一句话都没听懂,也不知道黑瞎子是怎么听懂的,真是个神奇的人。
黑瞎子翻译说:“阿婆刚才说,她家里的小儿子出门了,他的炕可以借给我们,两个人挤一挤应该没有问题,另外两个人就需要到她大儿子家去借宿了,她家没有多余的炕。”
最终,四人决定张起灵和吴邪睡阿婆家,黑瞎子和王盟睡阿婆的大儿子家,阿三跟着吴邪。
寒鸦哀鸣,扑棱着翅膀掠过夜空,这注定是个不安稳的夜晚。
☆、r 7
吴邪睡觉很安静,侧着身面朝墙壁,只留给张起灵一个有着柔顺发丝的后脑勺。
早在睡觉之前,吴邪就努力把自己缩在炕的边缘,和张起灵拉开距离。这种疏离的感觉让张起灵皱起了眉,为什么总是要躲?他很可怕吗?黑瞎子说笑容可以让人和蔼可亲,那么···张起灵在黑暗中努力扯了扯嘴角,想象着网络上曾疯传过一段时间的某塘主的魔性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算了,黑瞎子这人说话向来不靠谱。
吴邪背对着张起灵,自然看不到他此刻神奇的表情。其实男神到男神经,只是一个表情的距离。
吴邪拼命地往墙根缩,这种想要靠近却极力克制的心情太糟糕了。如果不要那么理智,如果可以不在乎一切···可是要怎么样才能不在乎呢?吴邪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更何况一方是他的父母,一方是张起灵,都是他最在乎的人啊。想到家中二老逐渐花白头发和他们在饭桌上表露过的想要一个儿媳的想法,吴邪就觉得一阵头痛。要是让他们知道唯一的儿子喜欢一个男人,要他们如何接受?可要是选择了父母就意味着要伤害张起灵,一想到张起灵失落的眼神,心口就疼了。要怎么去抉择才能不伤心?吴邪觉得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一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就逃避。这种性格···唉,烦死了。
在纠结的心情与旅途的劳顿中,吴邪沉沉睡去,有规律的呼吸声响起,然后“啪——”一只手伸出被子外,重重地甩在被子上,面对着墙的身影成了仰躺。据说会把自己缩成一团睡的人都没有安全感,看来吴邪很有安全感。
张起灵把吴邪的手揣回被子里,帮他掖好被角,又盯着吴邪的睡颜看了一会儿。虽然环境很昏暗,但在近距离之下,张起灵甚至可以看清吴邪的睫毛。像是魔怔了一样,张起灵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向下,轻轻扫过吴邪的嘴唇,像是对待着某种珍贵的易碎品。
小心翼翼的某人干了些偷偷摸摸的事后心情大好,不自觉微微勾起的嘴角,是冰山融化折射的温柔,惊艳了红尘。
开门声没有吵醒吴邪,突然而至的冷气只是让吴邪往被子里缩了缩,完全没有一点醒转的迹象。睡在脚边的阿三耳朵动了动,眯起的眼睛露出一条小细缝,依依不舍地用脊背在温暖的被子上蹭了把后轻盈地跳下了床,悄悄地跟在张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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