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呼喊着对方的名字(因为被子不会说话),阿云见到门被打开了,一个人影闪进来,就下意识扑了上去。一声惨叫响起,它才察觉哪里不对,松开被压在底下的人,跳回床上。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人肝胆俱裂,吓到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对,我可以提供房间里的监控录像,证明他是自己发疯的。”回到家发现卧室门口躺了个陌生人,慕川吓了一跳,先是跨过去看自家被子的情况,确定没有大碍才转身把小偷捆起来。然后拨打电话报警,警察很快过来把人带走,那时小偷醒了,一直嚷嚷什么“有鬼!被子会飞!它要杀了我!”
听到这话,慕川简直愤怒到了顶点。幸亏不知内情的普通人并不会把这种胡话当真,而且摄像头拍下的是小偷闪进房间,呆了片刻,像羊癫疯发作一样突然栽倒。全程没有别人在场,更没有什么被子飞舞的怪事。
处理完这件事,慕川也累了,躺在床上不发一言。旁边本来安静待着的被子悄悄靠近,然后挂在他身上,看他没有反对就紧紧缠住。“没事,别怕。”慕川一边安慰对方,一边抚摸着柔软的被子面。
打了个哈欠,他很快睡着了,想必是阿云想要见他。进入了熟悉的梦境,少年委屈地扑进慕川怀里,哭诉今晚发生的可怕事情:“……还以为是慕慕!结果是不认识的坏人!”讲道理,被吓坏的那个明显是小偷,然而慕川护短到不行,摸着阿云的脑袋理直气壮地回答:“对,是小偷太坏。”顿了一顿,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顺口就说了出来:“我们搬家吧。”
“搬家?”怀里的人抬起头看他,慕川忍不住先亲了一通,才慢慢解释:“对,换个大房子,大卧室,还有大床。”当然是足够让他俩随意滚都不会掉下去的大床。阿云越来越接近成熟,万一被发现端倪就难以收场。趁此机会搬到安保更加严密的地方,才能够安心。
反正不管慕川怎么说,阿云总会支持,并且奉为真理:“好好好!和慕慕一起搬家!睡大床!”这样丝毫没有迟疑的态度取悦了慕川,他低头咬了咬对方的下巴,暗示道:“今天饿了吗?”
摸摸瘪了一点的肚子,其实不怎么饥饿,但是食髓知味的阿云不止为了食物,更多是喜欢和慕川那样的亲密,就干脆点头:“饿了。想要慕慕的。”话音刚落,就被推倒了,然后那人的声音在耳侧缠绵不休:“好,我来喂饱阿云。”
又是一番迷乱。
只是什么都没拿到手的小偷,还在审讯室里说着谁也不信的胡话:“被子会飞!有鬼!”
真是可怜,科科。
搬家的事情很快提到了日程最重要的一栏,慕川考察了不少地方,终于选定了离公司不是很远,同时安保非常严密的一个别墅区。把家具之类全都搬过去,行李装箱,找搬家公司帮忙运到新家。只是工人们都暗自觉得奇怪,这家人别的都让他们负责运输,除了一床白色的被子,虽然看起来很贵,但是也不需要单独放在豪车后座就像人那样送过去吧?
真是人不如被,有钱人的世界他们不懂。
新家是三层的房子,非常宽敞,后面还有一个花园,种满了前任主人留下的玫瑰,红色白色一大片。当然,慕川没什么心思去观赏,让工人将东西放好,额外给了丰厚的辛苦费皆大欢喜之后,他抱着在车后座等急了的被子去到在第二层的主卧。
阿云喜欢白色,这里的装潢就改成了白色,只不过加以各种点缀,看起来不是冰冷的,而是被羽绒覆盖一样的温暖。将手里的被子摊开铺在床上,很快,被子就自己打起了滚,果然是大床,怎么动都是舒服。慕川也躺下去,搂住乱动的被子,牢牢禁锢在怀里:“要快一点成熟啊,我的阿云。”被子似乎在他胸口蹭蹭,应该是答应了的意思。
“今天不处理文件了,陪你睡觉?”慕川抱着自家被子妖问道,很快就被兴奋的对方卷住全身,像肉卷一样不肯放松。慕川也就顺势闭上眼睛,房里安静下来,只有微微松开的被子把慕川身上容易冷到的地方全部盖住,才乖乖不再动弹。
11.
第三年的冬天,花园里的玫瑰被大雪覆盖,偶尔漏出几支枯萎的,颇有遗世独立的意味。
屋外冰冷一片,屋内却暖意融融。开了暖气之后,慕川只穿着短裤在卧室里晃,端着电脑之类的过来,坐在床上处理工作。旁边的被子很听话没去打扰,只是偶尔趴在腿上,让慕川给摸摸。
夜色渐浓,窗外被黑色覆盖。慕川伸了个懒腰,揉揉发酸的眼睛,把电脑放回书房。然后走去浴室洗漱,这次再出来就是只裹着浴袍。当然,睡觉的时候要脱掉,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颜色和样式,阿云连浴袍都嫉妒,从不让慕川穿着过来碰他。算是少有的耍小脾气,慕川没有觉得不开心,反而乐于见到他的妒意。不过逗弄要有限度,穿着出来可以,上床的时候宁愿裸睡,也不会惹自家被子妖生气。
本来觉得可以入梦,然而躺了好久,慕川也没有睡着。询问身上盖着的被子,也装死一样一动不动。既然如此,他干脆舍掉脑子里各种繁杂的念头,简简单单睡着罢了。只是,在慕川熟睡的时候,本该安安静静待着的被子,却莫名躁动起来,无数白色的光点泛起,涌到房间各处宛如星辰坠落。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被子的轮廓一直在渐渐变淡,周围的光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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