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在生气。彷佛只要久一动就会立刻扑上来咬的沉默。久被震慑得无法动弹。小田单手乱抓一阵湿发。
「如果你不愿意被我喜欢或是碰触的话直接说就行啊,我不会强迫你的。……我早就知道你是这种人,从高中时代就知道了还学不乖。我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受骗了……」
「……」
「我真不该相信你。人也就算了,要是趁我洗澡时,连钱包都被偷了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不知如何解读久表情的小田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滚出去。」
他指着门说。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真心话,小田都已经下了逐客含,久除了穿起鞋子出去还能怎幺样?
细雨淋湿了久的全身,他觉得身体由外到里渐渐冰冷,赶紧把随手拿出的外套披上,分不清方向地一昧往前走。他的身和心都像纸般越来越薄。曾经那幺快乐的日子就像幻影一样。
他走出公寓,沿着在被雨浸湿的微弱街灯映照中的坡道往下走,来到双线道的道路上。位于右手边的公车站就是一个月前遇见小田的地方,没有人在等公车。
早知道那时不要怕麻烦直接回家就好了,跟小田在当时分手就好了。就算自己再怎幺希望时间也不会倒流,不可能当作没有相遇、没有一起生活过。
他坐在公车站的长椅上避雨,几辆大型卡车经过所溅起的飞沫弄湿了久的裤脚。
「小日和贯。」
从唇间滑落的名字,光是叫他的名字久的心就掠过一阵痛楚和悲惨。
小田曾说他是个「懒散的家伙」。小白脸的生活、懒得去工作的生活……他觉得自己已经得到做了这些事的报应。
那种与人并肩时的自卑感,确认自己已经跟社会脱节的那一瞬间,他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别再想了,『想了也没有用』。
他冷得发起抖来,把领口拉紧也挡不了从脚下和颈边钻进来的寒意。拿着小田施舍的钱起码可以去住商业旅馆。
久握紧了口袋里的钞票站起来。他所在的公车站是在靠往高速公路的路边,很少有出租车会往这个方向来。还是到附近去找旅馆比较实际。
要到对面的话得走到前面比较远的地方去过斑马线,久实在提不起在雨中走路的兴致,他选择在路边等车子少一点再穿越。在几辆大型卡车经过后路终于空出来,对面车道的来车也还有一段距离,久迅速冲向马路。他才一冲出去就看到一道闪光,转过头去时冲击随之而来。明明是瞬间发生的事,整个过程却像慢动作似地深印在久的视网膜里。腹部的撞击感,他的身体往旁边飞去,左脚在扭伤的状态下撞到路缘。
他咬紧牙关忍住那几乎晕眩的后脑剧痛后,觉得鼻孔涌进一股热流,整个嘴里都是铁锈味。久把充满在嘴里的铁臭味吐出来后睁开眼睛一看,一辆机车倒在对面的车道上。
『我会死吗?』,才想到这里的时候久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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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长方形的白色天花板,强烈的日光灯刺得他只能微瞇着眼,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习惯了。
他躺在一张硬床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想要起来,才动了一下,后脑勺就痛得几乎目眩,全身上下好象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他不经意地想要弯弯腿,却好象被什幺东西挡住似地无法动弹而且沉重。他掀开覆盖在自己身上的绿色被单,才发现从左膝以下到脚踝都被石膏固定住了。
被痛楚和晕眩弄得神智不清的久,拼命想要回想起受伤的经过,但是再怎幺回忆都只到穿越马路被机车撞飞的地方而已,接下来就什幺都不记得了。
他看看四周,充斥在室内的消毒水味和白色的墙壁。银色的棚架、血压计。三坪大的房间周屏风隔成两边,久下意识地竖耳倾听隔壁的话声。
「……听到救护车跟我们联络好象是在这里任职的医生受伤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一问名字居然是你。结果看到被送来的人根本不是。」
「怎幺会搞错是我?」
久颤抖了一下,是小田的声音。他反射性地想逃,他不想见到小田,不想看到他的脸。久想要站起来不想起脚上的石膏而放弃,而且出口也只有一个。
「你朋友穿的外套口袋里有你的名片。」
「光看名片就以为是我?有没有搞错!」
小田忿忿地说。另一个男人赶紧安慰。
「他不是你朋友吗?用不着这幺生气嘛!幸好伤势不是很严重。」
短暂的沉默之后。
「状况呢?」
小田冷淡地问。
「头部似乎受到重击所以做了断层扫瞄,不过脑外科医生已经说没什幺问题了。怕只怕会有出血的后遗症,所以这两天要小心一点。脚的部分是左小腿骨折,幸好是被机车撞到伤势不重,打一个月石膏就可以完全复原。其它没有什幺外伤,等他醒了之后就送他回去吧!」
「帮他固定好了吗?」
「应该已经硬化了可以活动了。对了,你的朋友是在哪里上班?要是像服务业那种不太能休假的行业的话,就要开诊断书吧?」
「他是无业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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