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体育馆广场前有流动警务室,大个儿因为影响市容被警察勒令收拾起箱子。展览厅前人员密集,民警见他躲躲闪闪,出于安全考虑要求盘查身份证。大个儿早晨出门匆忙没把证件带在身上,最后还是实践部的师姐和我一起上前把他解围了出来。
他搬了把凳子坐到我们摊位后,被人笑了好一阵儿,只得拿个电焊头盔式的遮阳帽盖住整张脸装没听到、没看到。我一回头,他又像发泄不满似地蹬了蹬地——明明是看着这边的。
“明天……应该差不多。”我回复秦臻。
热了一整天,又出了洋相,大个儿明天怎么都不会来了吧。
第二天清早,我还没起床,大个儿跑到我床前扬了扬身份证,放进自己裤兜里:“走,上班去了!”
我又卖了一天饮料。
第101章 我有一份兼职3
大个儿无愧于他的四肢发达, 在新生阅兵前的几日被调入了第一方阵, 充当我们系的门面。
然而问题很快随之而来——他换了个教官,这个教官在他们众教官之中是等级高出其他人那么一点儿的,所以要求格外严格, 脾气硬得很不好说话,第一天集合就亲手把大个儿的帽子摘下来,以他的发型为代表, 对众人展开了长达半小时的说教, 责令他当晚进行整改。
大个儿之前一直是把头发的门帘撩上去再扣上迷彩帽的, 等训练完了摘下帽子则要在餐厅外像洗头似的用手划拉划拉。头发被反向弯折之后除非过水, 否则不太好复原,所以每天吃饭大个儿都像刚飚完车回来。
其实男生对这种事的挑剔程度并不太高,没有卫生问题就能忍则忍,而且军训的时候大家都比较狼狈, 也能互相理解, 所以他在我们方阵时还不那么显眼, 这一被拉到人前, 不得了了, 有男有女,不干别的, 都看他一个人——幸好他最近跟宿舍的人相熟了些, 还开得起玩笑点儿了,不然开不起玩笑真是抹脖子的都有。
我们宿舍还有另一个男生也在第一方阵,回来给我们广而告之了好一通。
大个儿沐浴在场景重现里捂着脸, 我唯恐他想不开或是从此自暴自弃,帮他拍着背顺气,不断安慰道:“没事没事,没那么严重。”
“我不想剪……”大个儿低声发表着无力的抗议。
当然,他的主观意愿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在这样一所积极响应国家科教战略,全面贯彻教育方针,大力推进素质教育的重点高校,所有学生必须讲求爱国进步、艰苦奋斗,像军训这种提高学生政治觉悟的活动,团队荣誉毫无疑问远远凌驾于个人的头发长度之上,没有人能例外呀。
再说大个儿的头发确实有点长了,戴上帽子也挺明显的,尤其是刘海和后颈,独立于发型之外自成一派,特别地长。我知道他习惯性地用它来遮挡自己的视线,以为刘海挡住眼睛别人就看不到他——关于这一点我已经严肃提醒过他多次,就算你刘海长、靠边走,迎面来的同学也能看得见你,你真的该跟人家打个招呼,哪怕只是随便招下手、点个头呢。
我关切地询问:“你的头发,是谁给你剪的呀?”
大个儿悲伤得不能自已:“我来上学之前我大哥带我去剪的,是我们那边最好的发廊。”
想起他那个地图放大一千倍比例尺都找不到小红点的家乡,我明白了——村口王师傅嘛,下剪轻重全看嘴里的烟什么时候该弹灰,大个儿能逃得过他的江湖绝学销魂烟花烫真是有些造化。
我摸了摸他耳后的头发,小声地替他抱不平:“都怪他,害你挨骂了。”
大个儿倒是很有担当:“不赖人家,是我自己拿杂志给他看着弄的。”
那就更可怕了。杂志上模特的发型并非一次剪成,拍照前造型师还要上去每一根每一根地仔细打理才能达到效果,本来王师傅还没有什么新的创意,被画册一启发,刹那间天雷勾动地火,新旧思想激烈碰撞——当技术不足以支撑梦想,就酿成了这样的青春期惨剧。
看着惨案现场,我沉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我带你去剪一下。”
校内有理发厅,设立初衷以“便民”为主,十块钱给理科男生推个头发不成问题。大个儿远远望见门头表现得十分焦躁,硬是拉着我拐了个弯进了奶茶店,钻到最角落的卡座里:“你先跟我说说,你要让他给我剪成什么样的?”
我撩起他的刘海想比划比划,大个儿立刻条件反射地往后闪身:“不关这的事儿,到时候我拿帽子一扣就看不见前面了,你就说后面剪多少。”
“你傻不傻?”我笑他,“难道光剪后面不剪前面?那成什么样子啦?”
设想一下倘若大个儿每次剪头发都捂住刘海不让人剪的场面,我笑得愈发开心,他的嘴角愈发向下撇,这才极不情愿地往前探了探,不得不容我实地调研。
我掀开他的头发,露出眼、眉、额头。
那双眼睛不安地忽闪着,盛了一汪奶茶店里的温馨灯影,可怜死个人地看向我:“要剪到哪儿啊?”
他“慷慨赴义”的模样……有点乖。
“都剪了吧。”我说,“好看。”
大个儿警惕:“不要,你骗我。”
我:“没骗你啊。”
我真是天下第一冤,刚才那句话哪个字不是我的真心话了?
“哦是吗?”大个儿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即又绷上脸,“别先,别急,这才几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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