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的老爷子在云笙离开的第三年便突遇恶疾离世,而云家的老夫人倒是顺顺当当的活了十来年。云笙站在从前的云府大宅前抬头仰望,旧居已经换了门楣,曾经富甲一方的大富商消失了踪迹,云家也成为了传说。
云笙拉了一位年老的老伯问道。“老伯,你可知这云家的人去了何处?”
这老伯年纪有些大了,反应迟钝了一些。他思索了许久才想起云家的故事,口中喃喃道。“云家的后辈子孙啊,考上了状元,接着全家老小去了京城。哎,据说云家的一位少爷因为与男人私通,败了家门,让这云家在镇上抬不起头来,索性便走了个干净。”
老伯一脸可惜的摇头还伴着声声的叹息。
云笙心中像是被钉下了无数尖刀,生生破开了他的皮肉,只剩下一片血淋淋。
云家的祖祠在小镇偏僻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经荒凉下来。云笙轻轻推开那破旧的门扉,大门发出老旧的咯吱声,祠堂里的光线很暗,一股灰尘和腐木的味道迎面而来。他看着案几上的牌位,精神恍恍惚惚,似乎看到了那遥远的过往,他枕着母亲的膝盖听她讲神仙的故事,而父亲安静的坐在一旁手上动作极快的拨弄着算珠。而如今他只能跪在冰冷的地上,一遍一遍的磕下头。
一瞬间而已,他失去了所有,家人,爱人,所有的一切。没有什么比他如今更加绝望,仿佛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云笙将自己卷缩在祠堂昏暗的角落里,背靠着案几上漆黑的牌位,一脸的灰败和悲痛。
不知过了多久,祠堂虚掩的门咯吱咯吱的裂开了一个缝隙,屋外的光沿着这个狭小的缝隙钻进了屋内,照在云笙惨白的脸上。他伸出手挡住刺眼的光线,过了好一会才发现门外立着一个人,年轻的面孔阴柔白皙,消瘦的身躯被光线穿透,看起来好像就要羽化而去。
那人迈动了腿脚,动作优雅的走了进来。云笙抬起头安静的望着他,许久才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来。那人掀动衣摆蹲下身来,耐心的看着他。好几十年不见,人间已经换了沧桑,只有他的容颜一层不变。
云笙没有心情关乎他的容颜,那人静静的看着他,不忍心看他如今这副破败的样子,喉头动了动,发出一声感叹。
“云少爷。”
云笙不为所动,目光依旧空洞无物。他就像失去了灵魂,再也没有什么能入他的眼。
苍耳山下那间山庄早已经落败,庄里长满了杂草,房屋多有破损,好在没有因时间久远而垮塌。
送云笙来此的是那个唱戏的花旦付雪霜,他并非人类,乃是山里修炼的一只蝶妖。说来也是有缘,他酷爱听云笙的琴声,云笙却爱听他唱戏。这两人之间的交往如同君子之交淡如水,时隔多年,久得付雪霜以为云笙早已经作古,却不曾想到再见面时一如当年。
付雪霜一直生活在这里,入世亦是修炼的一种方式,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他总会过几十年再出去一遭看看外面的人和事。他不轻易与人相交,因为凡人的生命太过短暂,交往过甚便会在离别时伤痛欲绝。
付雪霜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让云笙愿意与他交谈,偶尔还能如同老朋友一般说些笑话。他没有问过云笙为何会落于此地,过去的几十年又去了何处。不过他对于自己的身份完全没有掩藏,一字不差的告诉了云笙。
云笙先是有些惊讶,然丝毫没有惧怕,反而还能奚落几句。“难怪,看你腰身柔韧,身段优美,原来是一只游戏花丛的翩翩蝴蝶。”
付雪霜笑了起来,难免要怼回去。“我看你弹琴如圣,能引百鸟朝凤,该是一只翱翔九天的凤凰。”
云笙想起折颜,他是天开辟地的第一只凤凰,高高在上,让人敬仰,而他最终坠入了情爱之中,应了劫数,随风而散。付雪霜见他心情郁郁,便不在多说什么。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好些年。
东华帝君在极低寻寻觅觅了很长的时间,在那一片狂风呼啸的雪地里寻找到了唯一存活的一株草,它也许是传说中的通天草,也许什么也不是。但东华还是惊喜的将它仔细的收了起来,满怀欣喜的归去。
太晨宫里早已经翻了天,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却无人去关心那个小小凡人。小彦无助的不知该去寻谁,他除了偷偷哭泣什么也干不了。
东华归来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太晨宫的改变是那么刺眼,那炫目的红就像折颜胸前的鲜血,滴滴落下染红了若水河的水。
忙碌的仙娥发现了久违的帝君,慌里慌张的见礼。东华扯下墙上一大簇红绸扎成的花球,红艳艳的颜色在他手中化为了灰烬,将这一片仙娥吓得唯唯诺诺的跪下身。
“谁让你们擅自进入太晨宫?”
为首的女子硬着头皮,声音微颤颤的答道。“是天君见帝君与青丘女君的婚期将近,所以才让宫娥们前来布置一二。”
东华这才想起,他应下了折颜决定迎娶白凤九。云笙,云笙是否知道了这件事。
“滚。”
东华厉声一吼,跪下的仙娥们拾起地上还没有来得及挂上的红绸慌里慌张的退出了太晨宫。
浮迷殿里很是冷清,东华慌乱的找寻着那抹让他眷恋的身影,但除了寂静的冷风没有卷动丝毫的涟漪。
小彦惊喜的看见了东华,那身紫衣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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