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置信瞪着老人从容地坐起,拍拍屁股站起来后,还一脸嗔奇怪的看着他。
「你这个年轻人怎么一脸见鬼的表情,我没被私自闯入我屋里的你吓到。你却被我吓到了——诶诶,不对哦——」
突然,老人深邃的眼睛直直盯着沈拓。淡淡说道,「对于见鬼,你已经见怪不怪了吧?」
一句话,让沈拓再次盯住老人,一脸吃惊。
老人英名一笑,垂下望着沈拓的眼睛,继续道「三种人可以见到鬼,有阴阳眼的人,天生弱智的人,将要死去的人。」
说罢,他不再理会惊愕中的沈拓,扶住腰朝一边的老人椅慢慢走去。
老人边走边喃念「真的是老了,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全身就像散架了一样……」
老人刚坐到椅子上,已经回过神的沈拓快步来到他的面前,蹲下「老人家,您看得出我是那三种人中的哪一种么?」
老人嗤笑一声,反问「你不会不知道你是哪一种的吧?」
老人犀利的眼睛直直射向沈拓,令他哑然。
是知道,也是不愿意承认的知道——还有一丝疑问,等待被谁肯定而已。
「可以——」声音有些干涩,不知为何,口变得很干,「可以告诉我,摆脱的方法吗?」
「我是知道怎么让你摆脱的办法,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望着沈拓的老人,眼中是顽固的坚持。
看到的沈拓,目光不移老人,手伸进衣服,拘出从蓉死前托人交给他的信,递到老人面前。
老人冷睇这封信,没有接过。
「这是……从蓉小姐给我的……」既然是从蓉让他来找他的,那么他们应该认识吧?
「蓉儿?」果然,老人一直平静的眼惊起了层层波涛,他倏地抽过沈拓手中的信,急切地翻阅起来。
待他看完,他一脸铁青,口里一直重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蓉儿是怎么死的?」老人盯着沈拓问。
「被人杀死的……」用力咽了咽口水,他用有点嘶哑的声音回答。
「被人杀死的……」灰黑的空间,老人深邃的眼更为深沉,他拽住沈拓的衣领,一字一句地问「告诉我,她是怎么被杀死的……我要知道,知道得更详细……」
深深注视老人的眼睛,沈拓看到,在黑暗中更为深奥的眼,泛上了一丝凄楚。淡淡地,轻易就可以让人忽略,难以让人察觉的淡薄。
告诉他实情,是一种残忍,但不告诉他,更残忍——
垂下不敢再看老人的眼睛,沈拓把一切——与从蓉的相识,从蓉的死亡娓娓道来。
拽住沈拓衣领的满是皱纹的手收紧、抽颤、松懈,最终缓缓放开。
沈拓的话道尽,他长久的沉默,最后,他把脸埋入手中,任悲伤的抽泣由指间渗过「她是笨蛋,我都告诉她了——只要她不理会那张牌的预言,她就不会死的——」
果然,从蓉知道了她会死,接近他更会死……但她还是找到了他……
想起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从蓉的那天,他离开那家咖啡店,看到的在店内凝视他离开的从蓉的那张脸,表情格外祥和的脸——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等待她的死亡!
明明,她可以摆脱的。
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并且,他还不愿意相信她——不相信她以死为代价的忠告!
「蓉儿是个好姑娘,这也正是从不收徒弟的我收下她的原因之一。收下她后,我才发现她的资质很好,完全可以做一名出色的塔罗牌算命师——可是,她却在学会怎么用塔罗牌后离开丁……」
老人把身体埋入椅子里,还湿润的眼望着被射入屋里的光芒照得无可匿踪的尘埃「她说,只要学会怎么用它与鬼交流就可以……就可以了……」
「你怕死吗?」何时?老人的眼又望向了沈拓,一直黑暗的眼,却迸出让人不解的光芒。
「我不怕死,」沈拓如实回答,「但我怕我的死带给爱我的人与我所爱的人悲伤。」
他们一阵长久的凝视,他想从他的眼中探窥出谎言,他直视他,给予他最直接的回应。
老人先放弃了凝视,轻叹一口气,他移开了视线。
「我会帮你的,不管你是谁。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徒儿以死换来的希望。」
听老人的口气,他应该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塔罗牌算命师,但沈拓记得从他进入这间屋子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什么与塔罗牌相关——甚至于是与算命的东西相关的东西。
似乎看出沈拓的疑问,老人默默起身,不知道是因为方才的摔倒,还是从蓉的死,他站起来的动作显得迟缓不稳。沈拓想去扶他,却被避开。
「对于塔罗牌算命师而言,多余的牌只会阻碍自己术算的准确性。一个算命师,只要拥有一副属于自己的牌就可以了。」
老人踏着趔趄的脚步,来到一个书柜前,在一大堆整齐捧列的书籍中找出一副塔罗牌。
显得很陈旧,并且,与从蓉的那一副不同。
「塔罗脾并不单一,只有把鬼镇压在牌里,它们才会具有灵性。而每一张牌的灵性都不会相同,就像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人一样。」
「它们会选择自己的主人,如果那个人没有御驾塔罗牌的能力,那么,他就算会使用它们,也不能用它们算出最准确的命术。」
一直站在老人身后的沈拓看着老人把塔罗牌摊开在古旧的红木书桌上。
中式的书桌,西方的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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