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终于冷静了下来,麻木地对谢沂春说:“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你才会投胎成我儿子?”
她并没有再激动,仿佛已经对谢沂春失望透顶了,说完就回房间去了。
谢沂春没胃口吃饭,也去自己的屋子里,一个人坐着,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没多久,有人敲门,天天在门外问:“哥,你还是吃点吧?我可以进来吗?”
谢沂春稍微提起点力气说:“进来吧。”
天天端着托盘进来,放在桌上:“你想吃的时候吃吧。那、那我走了啊,哥。”
天天说要走,但一直担心地看着他。
谢沂春勉强笑了下:“没事儿,你走吧,不然等下妈要骂你。”
洛寒没再联系他,他们两个,明明就住在隔壁却被家长分离开来,谢沂春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第二天早上被来电铃声吵醒,他迷蒙地接起电话,有人和他说:“……赶紧回来,你爷爷不好了。”
谢沂春一下子清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洛寒和他爸掐架的内容纯属我百度了瞎掰的,作者是个傻逼谢谢。
第95章
谢沂春订了最近一班的飞机过去, 第二天早上就赶到了谢家, 但还是来迟了一步, 爷爷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谢沂春还没感觉到悲伤和哀痛,像是浑身都浸在一种不真实感中,很茫然, 他甚至在怀疑是不是因为最近工作太累了,所以做了个荒唐的梦,外面在下雪, 他的脸被冻僵了, 捏了一下一点也不疼,这是真的吗?
爷爷去世了?
谢沂春小时候并不觉得自己是有爷爷奶奶的, 这两年才觉得有爷爷奶奶,他记得上次见爷爷, 爷爷还给他写了一张书法字,笔锋刚毅, 笑着说:“我虽然骨头老了,字太没老。”
只有谢雨霏过来迎接他,手臂上别着黑纱, 轻声说:“哥。”
谢沂春回过神, 环顾四周,问:“奶奶呢?”
谢雨霏说:“奶奶很难过,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让我们别去吵他。”
谢沂春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好,说:“爷爷呢?带我去看爷爷。”
遗体已经收敛到棺材里了, 乍一眼看去仿佛只是在睡觉,这让谢沂春更茫然了,爷爷的脸白的发灰,他只看了一眼,仿佛有一股寒气直钻心底,不敢再多看了。
谢沂春不知所措,他才发现谢家那么大,大到空旷了,他该站在哪里呢?他举目望去,看到爸爸、叔叔和姑姑站在门口说话。谢沂春想了想。走到爸爸身边,他们几个长辈站在一块儿商量事情,谢沂春轻声问:“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谢浚停下话来,他看上去很冷静,并不是不难过的,但他是一家之主,是谢家的长子,妈妈伤心倒了,只有他能主持局面!他没空伤心,爸爸是突然去的,棺材和寿衣得赶紧准备好,高档货都是要定做的,这时候再买太仓促了,墓地倒是以前就买好了,墓碑得找人做好,还有追悼会,要请哪些人,在哪置办酒席,位置该怎么排,等等等等,一概琐事,都得料理清楚。
听闻谢沂春的话,谢浚看了看他,疲惫地说:“不用你做事,我这忙着呢,别捣乱了,你能做什么?在追悼会上唱歌跳舞吗?”
姑姑斜眼看了他一眼,谢沂春脸都恼红了,他想反驳,可又说不出什么来……他有那么没用吗?
谢沂春只好去陪奶奶了。
谢家老爷子的追悼会来了很多人,人多,热热闹闹地送他走,才是儿女的孝心。
奶奶病倒了,起不来,没出去,她也受不了送丈夫走,躺在床上呓语:“老天爷啊,你怎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啊。”
她深受打击,头发本来没白的那几根头发也一夜之间全都白了,身上那股精神气儿也没了,神志似乎也变得不大清楚。
谢雨霏过来叫过他一次:“哥,爸爸叫你出去帮忙接待客人。”
“好,我等下过去。”谢沂春迟疑地看了看奶奶,奶奶呆呆的,什么都没注意到、
旁边的护工阿姨温和地说:“老太太我看着。”
谢沂春出去,路上看到叔叔和姑姑在说话,突然听见他们似乎是在说自己,停下脚步听了一下。
姑姑说:“那小子该不会是个丧门星吧?以前他妈在的时候我们家就家宅不宁,他这两年走动得勤了,家里就又开始倒霉了。我之前就劝爸不要老是出门,本来身体就不好,年纪又大了,也不怕摔着。就是他介绍的那个姓洛的老头,带着爸爸出门,以前身体好好的,这才认识了多久啊,爸就走了,那老头还是医生……”
叔叔说:“也不能这么说,他大概就是想多分点家产所以突然开始亲近老人吧,说孝顺,以前也没见他孝顺啊,突然开始孝顺。爸还把这个孙子当成心尖肉似的,果然都说隔代亲隔代亲,爸对别的孙辈都一般,怎么就特别喜欢他呢?”
“会哄人呗。”姑姑说,“不会哄人,能跑去当明星?会哄人才能有那么多粉丝嘛。”
谢沂春轻手轻脚地回去了,回去陪着奶奶,没出去,谢浚有儿子女儿,叔叔和姑姑也有儿子和女儿,那么多人,应当用不着他吧。
外面大堂在开追悼会,挤满了人,震天的哭声透过墙壁和地板传上来,但没人来看奶奶,只有谢沂春一个人在奶奶身边,他半跪在床边,靠在奶奶的身边,默不作声地流眼泪。
追悼会结束后,谢沂春才出现,擦干了眼泪,看上去有几分麻木,谢浚气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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