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施景深,这只是一个施瑾提议的玩笑而已。她可以这样说服施景深,可是她发现自己没法说出口,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她同意配合施瑾的那一刻,究竟是出于一个善意的玩笑,还是出于想见到那个少年的私心。
“你喜欢的是哪一个?”施景深这样问她的时候,雁栖沉默了。
夜风很大,发丝被吹乱在脸颊,雁栖没有心思去理,她沿着护城河岸走着,脸上是恍惚的神色。
施景深的样子一直在她脑中闪现,过去与现在交织,每一帧都是不同的画面,相同的是心里涌起的淡淡暖流。
所以,你喜欢的是哪一个施景深?
雁栖努力地问着自己,却始终没有答案。
施景深是她喜欢的人,只有这一点是雁栖确定的。
一路上她都在纠结着这个世纪难题,护城河岸她走了很多年,不用看路也能安全回家。
雁栖的视线始终落在脚前一点,她走的不快,因为心不在焉在路上画着弧线,直到眼前出现一双精致的女鞋她才回过神。
雁栖站在原地抬头去看,是多日不见的梁肖。
自从黑市之行开始,她就一直没再见过梁肖,此时见面,雁栖也有些恍惚。
她呆呆看着梁肖,见她身着单薄,米色的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就像一只夜游的美丽天鹅,高傲又脆弱。
视线相触,梁肖侧头朝雁栖扬眉一笑。她站在夜风里,带着一丝暗哑地开口:“小栖,好久不见。”
雁栖回过神,轻轻笑着回道:“好久不见。”
雁栖察觉这晚的梁肖似乎格外沉静,她没有如往常一样痞笑着和她玩闹,只是在问好过后走上前,手搭在她的肩上,和她说:“我在你家门口等了很久,陪我去喝杯东西吧。”
于是雁栖又回到了才离开的清吧。想起刚刚施景深离开时的低落,雁栖只觉得心口隐隐地闷痛。
她垂下眼,将眼里的难过藏起来,低头把酒一饮而尽。
想继续下一杯时就被梁肖阻止,她歪头看着雁栖,无奈地笑了一声:“我是想和你随便聊聊,可不想面对一个醉鬼。”
雁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不好意思地放下酒杯,努力打起精神看回对方。
她仔细看着梁肖,就发现对方也有些反常。
“梁肖,你怎么了?”
梁肖垂眼晃着杯子,不答反问道:“雁栖,对你来说,爱情和友情有可比性吗?如果要你选择的话,你会怎么办?”
雁栖没想过梁肖会这个问题,她低头思考了一会才开口:“对我来说,它们都一样重要,我没法在它们中间作出取舍。”
“如果有一天,它们变成对立的两方,比如你的朋友伤害了你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办?”梁肖看着雁栖,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你会放弃他吗?”
雁栖轻叹了一声,看着梁肖说:“你是说你和施景深的关系,对吗?”
梁肖迟疑地点头。
“梁肖,从认识你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和施景深的立场,可是这并不妨碍你成为我的朋友。”雁栖看着梁肖,很认真地说:“我从来不是一个恋爱脑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面对不同的选择,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有了各自的立场。我不认为谁有资格指责别人的生活。你们的事业我并不了解,但我了解你们的为人。我喜欢你们只是因为你们这个人而已。”
见梁肖还有些沉闷,雁栖继续说道:“除非你们谁变成坏人做了不好的事情,不然谁都别想离开我。”
她原本是想借此消除梁肖的低落,却没发现梁肖因为这句陡然变了脸色。
借着喝酒的姿势梁肖避开了雁栖的目光,然后她狠狠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带着一股坚决,她对雁栖说道:“小栖,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梁肖的目光里似乎透着很多的情绪,沉重,压抑,痛苦,怀念……
雁栖明白梁肖将要说的并不是普通的故事,更可能是关于她自己。
这样的梁肖让雁栖变得担心,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点点头,轻声说:“好。”
梁肖晃着酒杯,她没有立刻开始讲一段故事,只是侧头朝雁栖笑了笑,很平静地说:“你知道施信吗?”
雁栖不明所以地点头,答道:“嗯,他是施景深的小叔。”
梁肖收了笑,垂眼说:“你错了,雁栖。对我来说,他根本不是施景深的小叔。”
不等雁栖回应,梁肖转头看着她,清亮的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恨意,她深吸口气,沉沉地开口:“他是我的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施信【严肃更正】:不是弟弟。
梁肖【再更正】:是。
施信【扑倒】【挑眉】:弟弟能这样吗?
梁肖【咬牙切齿】:滚开!
——
梁肖【讲故事】:从前有个山啊,山里有个庙……
雁栖【顺嘴接】: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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