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热闹的雁东锦也听到了议论。雁栖还没想好如何雁东锦谈施家和雁家的事,雁东锦已经忧心忡忡地找到了她。此时他仍旧不知道这里面和雁家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单纯将近日来女儿的沮丧归到了担心施氏上面。于是雁东锦下了决定,趁着午饭时间劝慰雁栖。
“小栖,爸知道施家近来遇到些困难事,但是景深那孩子做事还是很有谱的,你别太担心了。”雁东锦给雁栖夹了只虾,继续说道:“网上那些传言别放在心上,这年头很多人都喜欢哗众取宠胡编乱造的。”
雁东锦提到这里,雁栖下意识地慌了神,但随后她放下筷子,绷着脸看向雁东锦,她知道应该把事情告诉雁东锦,他是最该知道真相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蒙在鼓里地旁观。
“爸,那些传闻不是编造,是真的。”
“什么?”雁东锦有些茫然地看着雁栖,还没懂雁栖怎么会突然严肃地谈起这件事。等到他想明白后,又开始紧锁眉头,努力组织语言去劝慰雁栖。
“小栖啊……那个,即使施家是那么发迹的,那和景深也没什么关系……是他爷爷的事情,所以你不要——”
“爸,这件事不止关于景深,还关于我们家。”
“啊?”雁东锦放下筷子,彻底想不通了。
“网上那篇爆料里,那个被偷去技艺的同门,就是爷爷。”雁栖索性一气说出,“施裘当年的同门师弟,就是爷爷。施裘在爷爷过世后,拿了他的技法占为己有,这才发家的……”
“你、小栖,这是怎么回事?爸有点、有点没懂啊……”
雁栖垂着眼没敢多看雁东锦,也不敢细想这件事对于她父亲来说会造成多大影响,她只是咬着牙,把过去的事全都告诉了雁东锦。之后良久,雁东锦都没有开口,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前面,微微佝着背,神情有些呆滞。
雁栖一直知道雁东锦是遗憾的,对于从小就失去父亲这件事,所以他才努力地对她好,时时刻刻陪着她。就因为知道没有父爱是怎样的感受,所有雁东锦更加疼爱雁栖,好像越对她好,他心里关于父亲的遗憾就能弥补一丝。
雁东锦很少和雁栖说这些,可是雁栖懂。所以现在,雁栖也就越发地心疼雁东锦。于是这种心疼成为了她的枷锁,让她没有办法再主动和施景深站在一块。这一晚,雁栖觉得她和施景深之间似乎走到了尽头。
雁东锦没有再提起那天的对话,雁栖也一样。关于施家的一切被父女两人有意识地回避。
雁栖开始逼自己不去关注施氏,关掉手机,拔了网线,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陪雁东锦一起刻木雕。
从大模到小像,从粗胚到打磨抛光,不到一周的时间,大大小小的木雕品堆满了雁家小院。
面对心中的困扰和纠结,在无法做出彻底的决定前,父女俩同时选择了用木雕去消解。
于是即使周围讨论施氏的人越来越多,本该也是局中人的雁家父女俩反而渐渐脱离了舆论中心。
他们沉浸在木雕的世界里,一刻就是一天,直到某一日,突然出现的记者找上门,他们才知道这场施氏秘闻的最新进展已经波及到了雁家。作为施景深女友,施裘背叛的雁家后人,雁栖得到了非常多的关注。于是雁家父女的逃避被强行终止,外界的探寻声不绝于耳,他们被迫困于宅院,很少见人,直到梁肖出现。
初冬时节,天气越来越冷,护城河也结了冰,河岸边的人也少了很多,看着眼前背对着她的梁肖,雁栖有些恍惚,两人多日不见,此时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场由梁氏挑起的舆论战中,梁肖主导了多少显而易见。现在视线又被引向雁家,雁栖不想怀疑梁肖,但她同样也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怀疑。
“恨我吗?”梁肖侧头,突然问雁栖。
雁栖没有回答,梁肖的出现以及她的话已经默认了涉及到雁家的消息是来自于她,于是雁栖在难过失望的同时,更多了些被算计的恼怒。事到如今,她也开始明白梁肖当初接近她并不单纯,可能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切的一步棋而已。
“我知道你讨厌施家人,可是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吗?”雁栖看着梁肖,执着于她的答案。“梁肖,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是。你一直是我的朋友。”不知是太冷还是什么,梁肖嘴唇哆嗦了下,开口的音调也有些不稳。她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惯于以笑示人的脸上是鲜少的木然,只是看向雁栖时,眼中波动多了一些。她说:“雁栖,我接近你确实是有目的,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我想对付施家,想要他们身败名裂,所以一切可能成为他们软处的人事我都不会放过。我从来没想过要得到你的原谅,因为我不值得。但我还是、还是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伤害你,伤害雁叔。”
想到之前龙木的事情里梁肖的帮忙,雁栖心口的寒冷又仿佛消了一些。她能感受到梁肖是真的把她当做朋友,所以才更加困惑,既然一开始的接近就是出于利用,那为什么之后又要真相相对?
雁栖了解梁肖,她从来不是会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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