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听说他手艺贼棒,除了林瑜,我们连一块面包片都没吃到呢。”
严旭东看着那几个被自己□□的不成样子的家伙,拎着钥匙就出了门,“等有时间的。”
“切,说了跟没说一样......”
接了苏锐,车子一路往郊区开,他几次想开口问严旭东两个人是去哪里,看到对方眼下的黑眼圈,还有新鲜冒出的胡茬,都把话咽了回去。
直到车子停到一处花店门口,严旭东让苏锐去给他买一束白菊花,他才心中有所领悟。
白色的花瓣上还挂着水珠,水灵灵一小匝。苏锐跟着严旭东的脚步往上走,青松山墓园离燕城只有40公里,除却过来拜祭扫墓的人,再难看到其他的人烟。
严旭东沉默着走到第三排,第四个位置,看了一眼照片中眼神敦厚的中年男人,叫了声师傅。掏出烟,点了一只放在墓前,等它燃尽,接着再点一只。烟气升腾之间,男人的眉眼是苏锐从没有见过的沉默与肃穆。
苏锐跟着把手中的菊花放下,鞠了一躬。碑影林立的墓园里,偏偏松柏得以长青,他不知这位程警官背后有怎样的故事,但是,那里一定有许多他不知道的血泪。
“程琰,从我入警局就带着我,指导我从一个不那么靠谱的愣头青变成一个真正的警察,可是你看,警察本身就是个暴力机构,却依然没办法保证自己人的安全。”
严旭东的目光有些飘忽,“找不到谁放的冷枪,那天早上,还兴冲冲的要去给儿子过生,苏苏,你知道吗,我根本,根本无法面对他的家人。”
苏锐看着这个一滴泪也没掉的男人,却觉得此刻,那一双黝黑的眸子里,盛满着悲伤的碎片。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自己人的鲜血,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干。”
“我原本,并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可是,总会有无法规避的事情,我并不愿意你对我的工作,一无所知,哪怕,你拒绝我。”
一阵寒风吹过,白色的花瓣微微颤动,苏锐的声音有些干涩,“严旭东,所以你要放弃了吗?”
“不,恰恰相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背负什么,在这之前,还是之后,我都只想握着你一个人的手。”
他忽然转过身来,苏锐躲闪不及,目光与他轻轻的一撞,心一瞬间,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冬日的阳光有些苍白,开车回市区的路上,两个人都有些沉默。苏锐不是第一次了解严旭东的工作,甚至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受伤。只是,冷冰冰的墓碑就这样摆在眼前,他才真正,开始正视这个男人背后所背负的那些东西。
严旭东敛去了嘴角常见的嬉闹,静静的看着苏锐走远。对不起,原本答应你会慢慢的追求,可是,我怕了。
“苏锐,过年回来,给我个答案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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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说起来似乎是一个让人开心的事,因为团圆的,是你想念的亲人,是你旧时的光阴。
丁悦和王城一个在冀省一个在鹏城,苏锐让他们十五之后再回来上班就好。
清理了所有的食材,断水断电,最后一次检查了整个房间,他才终于拖着行李箱出门。那里面装了几件衣服,给一家三口的礼物,别无其他。
严旭东单手接过苏锐手里的皮箱,皱了皱眉。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苏锐几次张嘴,话还是没说出口,似乎自从那天去了墓园回来,心里,总是沉甸甸,像堵了一团湿透的海绵。
严旭东,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呢。几天以后,我会带着给你的答案回来……
车站总是车来车往,人群聚散,匆匆而过。苏锐手里拿着他递过来的高铁票还有用牛皮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包小零食,手被握在滚烫的手心,抓的牢牢的。
苏锐转身的时候,严旭东叹了口气,忍不住从身后静静的抱着他,小声说:“回来的时候,记得打电话。”
苏锐点点头,行李箱的滑轮擦过地面,发出咕噜声响,他不会想到自己当时仓惶出逃,短短的时间里,这个城市中,突然就有了系住自己心神的人。以致离别,这样令人伤感。
波动起伏的心直到车子停稳,怀里的牛皮纸袋空空如也,他才真正有了回到淮市的真实感。
这里的时光似乎总是凝滞甚至安静的,苏锐从出租车上下来时,看到小区里那盏熟悉的灯光,难得露出了丝丝笑意。
只敲了一声,女人已经拉开了大门。好似她时刻在等候着他的出现,而这种被人挂记的感觉,能让你从脚底暖到心口。
苏锐抱了抱有些瘦弱的母亲,她一生中最重要的几个人,只有这个儿子,没办法留在身边,时常让人觉得遗憾。
晚餐很丰盛,苏建武直接开了苏锐早先寄回来的白酒,两个人对酌几杯,薛彩琴的手艺越发好了,那道龙井虾仁,虾肉鲜嫩,茶叶清香,让人停不住口。
妹妹苏琼大概被教育过,赵景阳对她再好,现在也已经是个外人,女孩收到苏锐的压岁钱时,已经能控制自己叫一声哥,这样就可以了。这个新年,难得的温馨而又平静。
淮市的传统节日一般都很热闹,小城市虽然阶层固化,但是在这方面,还留有以前的老传统。
到了夜半时分,从第一家燃放爆竹之后,五彩的烟火开始充斥整个天空。
苏锐端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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