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忽然意识到思绪中的漏洞,国风觉得自己像是忽然被扔进游泳池里一般,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要是早知道承纲也能接受男性的话,自己会怎麽做?
鞋底无意识地撞上略微高起的斜坡,国风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走到图书馆侧门了。
看著侧门口的立牌上贴著体温检测实施中,请由正门进出的告示,想起因为新流感的关系,现在光是踏进系馆就得量体温、人来人往的总图书馆自然更不能幸免,国风也就放下早点进入温暖室内的期待,转身朝正门口走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时间承纲已经下班了。就算到图书馆也遇不到他。
不会遇到承纲,但铁定会遇到他认识的人。
在国风意料之中,寒风萧萧的图书馆正门口边,那个浑身上下充满好哥哥气质的青年,左手拿著额温枪、右手拿著圆形的标签贴纸,正以戴著手套还将羽绒大衣帽子翻过来戴在头上的夸张打扮,朝著自己微笑。
「啊,同学。你是承纲的室友对吧。」
……国风和这个人见过几次面,记得是研究所的学长,叫什麽为冠的。承纲每次提到这个人,都喊他为冠学长。
眯起眼睛,国风驱策著已经被冻僵的嘴唇、努力挤出笑容。
「学长你好。谢谢你一直照顾承……呃,谢谢你一直照顾我们家学长。」
「不客气,应该的。」
学长明明没说什麽让人产生多馀联想的话、也没做什麽多馀的动作。
今天的湿气很重、气温也低,呼吸之间的气息很快就化作白雾;茫然地望著为冠脸颊边的雾气,国风忽然又控制不了的胡思乱想起来。
……据说,承纲的男朋友,是个看起来很会照顾人的欧吉桑。
其实用膝盖想也知道,男朋友什麽的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位学长;但不知怎地,国风却感觉某种类似不愉快的情绪,开始慢慢地从胸口扩散--
「嗯?」注意到国风的神色有异,为冠稍微弯下腰、窥探起国风的脸。「怎麽啦?表情好奇怪。」
意会到自己反应过度,国风连忙挤出尴尬的苦笑。
「没事,好像太冷了。」
「啊,对喔对喔。」似乎是因为没有其他人在排队,终於想起把国风拦下来的理由、为冠举起手里的耳温枪。「来,量体温。」
明明早上在系馆门口有量过体温,低头才发现原本贴在外套上的贴纸、不晓得什麽时候掉了;国风於是将脸稍微向前倾,看著学长举起手、把额温枪指向自己。
「说到承纲,我看他今天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将额温枪伸到国风的额头前方,为冠用大拇指按下按钮。「你知道发生什麽事吗?」
心脏似乎用力跳了一下,国风反射性地否认了句「我不知道」。
「--嘿。」
些微拉长音的回应,完全听不出来为冠究竟知道多少、猜到了多少。
随手撕了张标签贴纸起来,为冠才要将它贴上国风的肩膀,在瞥过耳温枪的萤幕时,动作却忽然僵硬地停住。
「等下。再让我量一次。」
重复了一次先前的动作後,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看国风的脸又看看额温枪,最後像是终於接受事实了,为冠无比困难地说出分不清主词为何的喃喃自语。
「……三十九度半。」
勇者的使用规则(20)
--承纲,你真的是我们班的良心代表哪。
自己头一次听到这句话,是在大一那年的全校运动会闭幕式上。
虽然刚上大学、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小菜鸟们,会在运动会开幕式时因为慑於点名不到会记过等等要胁,而乖乖出席开幕式权充观众人头;但在他们发现教官点完名就会神秘消失之後,事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最後除了立场上实在无法烙跑的班代以外,数学教育系大一ab两班合计一百二十位学生里,只有林承纲认真的把教官那句为了数教系的荣誉,大家绝对要待在位子上为学长姐加油给当真,和躺在观众席上睡大觉的班代,一起度过了无聊至极的整整两天。
然後,在所有的赛程终於结束时,睡到被晒伤的班长一边打著呵欠、一边语重心长的对著承纲说了那句话。
还有另一句意义不明的,太良心的话,小心被吃掉。
「等,等等弘晋,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将忽然冲上脑海的陈年回忆给赶出去,承纲回过神来,立刻以最快速度从地板上弹跳起来、直冲向呆站在门口的弘晋。
「呃,」表情不自然地扭曲,弘晋显然是被承纲那异常的神速动作给吓到了。「不是吗?
」
嘴里的「当然不是了那家伙才不是我女朋友」才说了前两个字,大肥那字正腔圆、口气更是正经无比的辩解,忽然从承纲背後传来。
「同学你误会了。而且误很大。」
悠然地推开椅子站起,以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慷慨态度、大肥豪气万千地否定了弘晋的控诉。
「我是男的。」
「……」
瞬间,寝室内的气温似乎从这几天的常温十七度、又向下掉了五度左右。
「大……肥。」费了好大的劲才克制住没将手肘撞向走到自己身边的大肥,承纲狠狠地瞪了满脸无辜的银发大叔一眼。「现在应该先澄清的不是这种事吧!」
「喔对。」长马尾因为点头的动作而晃动,大肥刻意以帅气无比的动作扬起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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