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忍不住道:“你可真会挑时候。”
师无我睡多了,脑仁正疼,听他语气怪异,问:“怎么了?”
季十八悠然道:“有个坏消息,还有个好消息。”
师无我只问:“有神秀消息了?”
季十八哽住了。深呼吸后,他才道:“三日前摩罗教复出,新任教主荒淫好色,教众正到处抓些美貌女子,学过武身体强健的更是首选,江湖上稍有些姿色的人人自危。”
师无我神情平静:“这便是你说的坏消息?”
“这是好消息,”季十八认真道,“摩罗教与云上宫关系不差,有新教主主持大局,对我们有好处。”
师无我已有预感,问:“坏消息呢?”
季十八神情倏然悲痛:“新教主名叫息神秀,仿佛正是您那位情郎。”
师无我不在意旁的,只需知道好友安好,已心满意足,再者,比之旁人,他深知荒淫这词与神秀绝扯不上关系。
有三戒在,他若有一分清醒,便不会做出这等事。反之,他没了清醒,这事便不会是他做的。
除此之外,他只怕这消息是人有意传出,真实情况并非如此。
然而无论哪种,师无我都不会畏怯,纵然天涯海角,只要神秀还在,便总要找他回来。
他笑道:“这可巧得很。钟师伯当年正是单人独剑,入的地下城,此番我效仿先人,不定也能领个摩罗王回来。”
季十八不甚真心地与他拱手:“那祝您心想事成。”
师徒二十载,师无我回想起来,对季雍未尝没有愧疚。但愧疚之外,尚存芥蒂,此番因息神秀的事,他才与季十八同行,只等见了季雍,还他这份人情。既是如此,他将季十八看作云上宫的后辈,而非弟子,对他并不多要求,日常相处随意,即便听他这么说话,也没生气。
再者,这事的确难。他一身修为去九存一,右手半废,已不是当年的季合真,若要入摩罗教,需得从长计议。
季十八与他说完话,便退了出去,只是转眼又回来了。
“有人找你。”
师无我想,莫不是神秀回来了?但随即醒觉若真是如此,季十八必定不是这反应。
周絮进门,见他坐在床上,道:“你受伤了?”
师无我在见她之前,曾有怀疑,此时心平气和,知晓是自己想偏了。看人当看剑法,周絮心思简单,甚至比从前的季合真更为纯粹。
他问:“你怎找到我的?”
周絮听他说话中气尚足,放下心来,笑道:“有宫玉楼在,我怎会寻不见你?”
这个名字叫师无我一霎提起心。
那酒与圆子固然是周絮给他的,究其来源,却是沧浪主人的手笔。他坐在床上没动,回以一笑:“你怎会突然寻我?”
周絮难得肃容:“我不知你与息神秀究竟有何渊源,但他的的确确是摩罗王。前阵子你对他身体那般上心,我知道这消息后,放心不下。”
师无我越听别人这么说,心中反而越是高兴:“天底下我是最熟悉他的人,因而知道他绝不会是传闻里那般人,总要亲眼见一回。”
周絮却笑了:“巧了,我也这打算,想去地下城看一看。”
师无我心内咯噔一声,不知她用意,面上却恍若平常:“你去做什么?”
周絮道:“我早想见陆华存,但一直未得机会,此次她既不知什么原因留在地下城,我自然不会放过——可不是为了你。”
师无我忽问:“陆华存美吗?”
30、
周絮错愕,直似头回认识他。
“你竟问这个?我虽没见过她,但听闻美得很。”
师无我道:“这便对了。她容貌美,剑法亦高,江湖中鲜有及得上她的。摩罗教既要搜罗这样女子,会否放过她?”
周絮低头想了会儿:“宫玉楼曾与我说,陆华存是个心无旁骛的剑痴,若无引动她心的,绝不会贸然出行。”
“地下城里,却正好有个能引她心动的人,”师无我道,“那位不知来历的神秘剑客,正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天底下剑法顶尖的高手无一个是无名之辈,此人既能败祝东亭,背后会是何等骇人身份?”
周絮莞尔笑道:“你这么一说,我也心动得很,想赶紧去见识一回。朝闻道夕死可矣,有那神秘剑客,有陆华存,还有你那好友,世上再无这么好的地方了。”
可宫玉楼绝不会让她死,师无我深知这点。这二人虽做不成夫妻,但感情向来极好,其中点点滴滴,十几年下来,是假不了的。
大沙漠白日酷热,夜里严寒,除商队外向少行人,不是个好地方。当年摩罗王一手立下教派,却不知为何将总坛放在这天下少有的苦地,之后耗费偌大苦功,建了一座地下城,夜暖日凉,勉强可以待人。
即便如此,摩罗教与最近的绿洲隔了一段距离,食水仍是大问题,生活远算不上舒适。
两头骆驼停在一片戈壁上,午时刚过,正是最热的时候,沙粒高烫,落脚都难。
前面一头骆驼上的人黑袍罩身,半点肌肤不漏,这时忽伸出只手,摘了兜帽,正是周絮。
她长发冠起,眉画得浓了些,面孔也抹粗糙了,看着不过是个有几分俊美的普通青年。
“按我得的消息,应当就在这左近。”
师无我也摘了兜帽,与周絮不同,他散下长发,低下头时,大半张脸孔都看不清,只露出一点下颔,一眼辨不出男女。他心道,这消息是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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