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闻言深吸一口气,叹道:“是嘛……那么我便直说了,医治的过程与夫人所说一致,仅仅是让惠子小姐生吃了那只通灵狐狸。”
听闻此言药郎不禁有些失望,管家和朝日夫人对于医治过程的回忆都非常简单。他们甚至没有更多描述关于生食的细节,也不知是真的没有什么可说,还是被他们遗漏。
他只能追问道:“惠子小姐接受‘医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呢?”
管家细细回忆起当时的场面,把惠子生食的动作一点点挖出脑海,摇摇头:“没有,说有什么的话……大概就是惠子小姐的食量过于大了,那只狐狸甚至没有留下余肉,只有骨头。”
片刻后,管家又补充道:“惠子小姐病愈后,不仅是惠子小姐让人感到了陌生,其实连带朝日夫人,家主都令人陌生了。”
他顿了顿,看向家主和朝日夫人:“方才那只妖狐行礼的动作我看着实在眼熟,可又不知道眼熟在哪里。方才回忆惠子小姐医治的事才想起来……那只妖狐的动作和过去的家主分毫不差。曾经家主是个非常体恤下人又fēng_liú蕴藉的人,可后来……就,哎,变得暴躁无理起来。”
朝日夫人悄悄看向管家,呼吸微微一促。
合田家主随手抓起一块茶饼就朝管家身上砸去:“你又算什么东西,敢质疑主人?”
药郎将三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回想起方才在婚队中,管家忙不迭向家主叩首行礼的样子,这让他对管家的话有了更多猜想。
如果管家所言非虚,那么合田家三人之中,除了受妖狐妖力影响会说实话的朝日夫人,惠子和合田家主嘴里套出来的可能就是谎言。
但也不排除另一种情况,那就是朝日夫人只是说出了她以为的真相。所以反之亦然。
明明是一家人,但四个人关于过去的回忆却分成了两个阵营。朝日夫人无疑同管家是一路人,认为惠子和家主均有变化。而家主与惠子虽然没有明确说出什么东西,却明显不认为他们有改变过。
最终,药郎看向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存在感莫名不高的新郎——合田荣四郎。
“说起来,当时说能让合田惠子小姐痊愈的分家,就是您所在的家族吧?能够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合田家已经分成两个阵营,外来者也就只有小女仆罗罗和荣四郎。可就在荣四郎即将开口回答时,房间内的画面徒然一转,整个房间在“碰碰咔咔”的木料碎裂声中裂成两半。
被药郎以符咒隔开的部位被红色黑色的线条覆盖。
新郎在众人地惊叫中,被这些丝线牢牢捆住。
药郎灵活起身,闲庭若步地跳跃了几次避开碎裂的木板,一边用除魔剑扫开近身线条,一边握着符咒接近了新郎身边。
“——明明就是你们太蠢了!凭什么恨我!”
被丝线捆住的新郎也慌了神,大喊着朝那些瞩目着这个碎裂房间的眼睛大声叫嚷。
他已经无法继续保持方才的淡然,声音在极度恐惧下已经破音。
“我们有契约!不能这样对我!”
药郎抢在物怪之前将符咒贴在了新郎身上,可也已经来不及,物怪已经将新郎的神智拉到了幻觉中,药郎不得已只能放任那些丝线捆绑自己,跟随新郎进入幻觉中。
物怪极具目的性地攻击起码证明了一件事,新郎——合田荣四郎,才是这次事件的重点角色。而合田荣四郎被困前的话也透露着,他与这次的物怪有极深的联系,起码和物怪的起源有过一份契约。
‘物怪之真——脱胎于契约被破坏的愤恨。’
无人所见的幻境中,除魔剑第一次轻磕——“叮”。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些细节
早先存了一半稿,后来接着写时时间过了有点久,导致细节出现错误
本来预期写得很长
但因为各种原因这篇文没法继续往下写
惠子的故事结束后会完结,大概还有个两章
第5章 幻境
幻境中,药郎目之所及已经完全失去了那件茶室的痕迹。
这个幻境看上去很眼熟,是个构造与茶室相同的房间,但这里并未囤积茶饼茶具,反而放着两具破破烂烂的狐狸尸体。这两具尸体瘦骨嶙峋,还有像是烧焦一样的痕迹,皮毛被□□得不成样子。在狐狸尸体前方,则是一张有着层叠罩纱的席床,透过几层轻纱,似有人躺在里面。
荣四郎正跌坐在两具狐狸尸体旁小声嘟囔。
药郎走进了才听清荣四郎在说些什么,无非还是他刚才被拉入幻境之前的话语。
物怪擅长布置幻境,它们喜欢重现过去让人类直面曾经与物怪的因缘。荣四郎不停重复着的“契约”,还有“活该”并不能成为阻拦物怪的理由——如果物怪真的会因为所谓契约和活该就停手,便不会成为物怪了。
在没有获取“形”和“理”的情况下直接获取真,也大大出乎药郎预料。
是谁与荣四郎有过契约?又是为什么被荣四郎责怪愚蠢?而今,物怪又是为何要对荣四郎这个契约破坏者以外的合田家人下手?
被物怪追杀的人,很可能就是物怪的源头本身。就如他曾面对过的物怪“海坊主”一般,当事者的自欺欺人将导致物怪真身迟迟不能明了。而今能做的就是等待,荣四郎是绝佳的饵,只要保住荣四郎,就能用他引诱物怪布置更多幻境,透露出“形”和“理”。
“待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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