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呢?”
迟临叼着烟:“关我什么事?我又不喜欢你了。”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同样的幼稚和固执,再也绷不住相视而笑,徐暮远被烟呛得直咳嗽,迟临熄了自己和他的烟,笑道:“叫你抽。”
徐暮远治疗期间深居简出,陆陆续续有人来探望。
学弟不知道是哪里得来的消息,抱着徐暮远哭诉:“学长,当时我就应该发现的,我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就……就……”言及此处便再也说不下去,徐暮远冷汗直流,迟临黑着脸把他拉开。
组长带着同事来过。徐暮远笑着问好:“孙蔷姐,老丛,好久不见。”
孙蔷红着眼问:“是不是从我把《祈安》毙掉开始的?”
老丛唏嘘:“看来这行业真是不好做,我也要尽早转职。”
只有姑娘是乐观的,晃着徐暮远的胳膊道:“老师你好炫酷!快去天涯开贴,双重人格是一种什么体验!”
直男同志在八卦组里耳濡目染:“该不会你才是迟总的……”
“闭嘴!”所有人一齐喊道。
陈子宵也上门拜访,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对徐暮远道:“看什么看?我只是来看林盈老师的。”
徐暮远给他倒茶,他将二郎腿换一边翘:“顺便看看你。你帮我告诉迟临,我现在看不上他了,不用每天躲着我……哦,对了,新电影的男二要用我师弟,这还是要帮我谈下来……”
陈子宵坐了一会就要走,出门时回头道:“谢谢你在节目里照顾我。不过下次记得和你们编导团队说,不要再让我下河挖藕了,我怕虫子。”
陈老头千里迢迢坐了一夜的火车赶来。
徐暮远怒道:“是谁告诉你的!一把老骨头散了是要我折寿吗?”
陈老头一点也不怕他装腔作势,二话不说往他脸上呼一巴掌:“就你一个徒弟,不告诉我告诉谁!”
“不是有新徒弟了吗?”
陈老头气得发须皆在颤抖:“教出你这么个徒弟,名声早就坏了,谁还敢跟我学!”
远在巴黎的陈芸,和远在广州的徐暮远父亲,怀着深深的歉意操控着两个银行户头,转眼便投入他们的天伦之乐里。
不过那不重要。
迟临和钱铎在阳光下给小白和小猫洗澡,泡沫流得到处都是。
徐暮远想,这一次是真的不重要。
☆、第32章
最近我很少见到徐暮远,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就快要好了,或是被药物治疗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我想或许到了我该离开他的时候,很显然,他变得不再那么需要我。
可我最近总是想到一个场景,电影《美丽心灵》的最后,约翰.纳什和妻子一同走过瑞典斯德哥尔摩市政厅的蓝厅,那些他臆造的人格被忽略在身后。徐暮远以后是不是也需要这样地生活?需要努力地分辨真实与幻觉,需要在一个陌生人出现的时候,神秘兮兮地问对方:“你是真的吗?”
这些可能性让我恐惧,让我不止一次地浑身震颤,让我怯懦地设想:如果有我在,徐暮远是不是会好一点?
10月下旬徐暮远生日,治疗正处在停药观察的敏感时刻。迟临不敢放那群疯子来家里闹腾,也不敢让徐暮远去太过嘈杂的地方,适逢京城有后印象派画展,其中不乏大师的真迹,迟临买了两张票,本想暂时抛开公司工作陪他去,可徐暮远嫌弃道:“我才不跟你去,我要跟钱多多去。”
“为什么?”迟临很受伤。
徐暮远说:“我没有任何冒犯之意,但你若想稍微提高一点自知之明,不妨用高倍电子显微镜好好观察一下自己,兴许能找到一星半点的艺术细胞。”
迟临恼羞成怒:“不过是陪你看,要什么艺术细胞!”
“可我一点也不想花费精力对你进行欧洲艺术史基础知识教育,”徐暮远推他出门,“好了,活在数字世界里的无趣商人,你该去上班了,我会自己联系钱多多。”
迟临举手投降:“别推我,我的文件还没拿。看完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知道。”
其实徐暮远取笑迟临,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徐暮远在陈老头的谆谆教诲下,对国画尚有一知半解,但对油画,不过是半吊子水准。除了基本常识,对画作的认知,只局限在大致辨别年代、作者的水平。比如说大屁、股的是鲁本斯,小人扎堆的是勃鲁盖尔,普京脸的是凡艾克,带光斑的印象派就要好好区分了,有光但有没有形,y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
但钱铎不同,舅舅是国内著名的书画拍卖商,留学期间经常流连于欧洲各大拍卖场,谈起油画更是如数家珍,自然是比迟临更好的选择。
站在梵高那副著名的自画像前,钱铎一改少女气质,换作青年的深沉和犹豫,对徐暮远说:“文森特和提奥相濡以沫了半生,最后相继离开了世界。徐暮远,你知道吗?那么相知的兄弟,也不是完全没有隔阂的,否则文森特也不会草草作别。”
“我知道。”徐暮远说。
“你和自己才会那么琴瑟和鸣,和别人,总是会有很多矛盾的,无论那是陌生人,还是和你相爱的人。”钱铎语气悲凉,不知是在开解徐暮远还是在开解自己。
徐暮远眼神柔和而宁静,道:“但是他们的墓碑会连在一起,灵魂会在天堂相遇,不是吗?”这便是我们明知会有矛盾,却还是选择相伴一生的意义。
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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