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了?便到窗外窥视。却见那沉鱼威逼利诱,非要那相公干他,浮笙妒火中烧,气不打一处来,忍着怒气看他两个巫山云`雨罢,才杀了灵玉解恨。
那浮笙见了血,怒气渐消,自知犯了大错,虽然沉鱼同他顶了罪名,可总会东窗事发,便连夜离开东京,一时也想不出去那里,只想着越远越好。一路奔走了三四个月,纵使浮笙为了省钱,两日食一个炊饼儿,盘缠总会用尽的。他也无别的财物可变卖,除了他师父赠他的洞箫。他想以后也用不着了,加上又饿的够呛,便横下一条心,典当了那洞箫,随身只剩那把被灵玉的血开过光的匕首,换了好些饭钱,便继续上路。
浮笙徒步西行,渴了饮些河水溪水,饿了便吃带了几日的炊饼儿,便想这般入不敷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又想自己孔武有力,耕田收割的活儿自然不在话下,便想找些活儿来做。偏偏他路过的都是小镇,镇里人见他是外地人,又不似善类,也心存隔阂,浮笙问了好几家铺子,都不肯请他做工。那浮笙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如今虎落平阳,甚是不忿,不做就罢了,又流浪了好些日子,辗转到了恭州。
终於进了个像样的大城,那浮笙兴奋之余,也饿的浑身无力,人生地不熟的,只好随着进城的人走。一路走到内城,已是头昏眼花,摇摇欲坠,只想就是昏过去,也得找个大户人家的门口,总不能倒在卖肉买菜摊前罢?又蹒跚的走了几条街,头都无力抬起来了,只见路旁一处梯级,延伸到门前的一对石狮之间,似是显赫人家,抬头一望匾额,上书「昊天标行」,腿儿一软,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东京城里,这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不算太热,也不算太冷,十分舒服。沉鱼也不是未见过天气好的东京,可今日同凯尔走在街上,却格外的神清气爽。两个特意早早出门,在路旁茶肆用过小食,便徒步走向城东的醉仙楼。这醉仙楼出了名的贵价,若不是叶大少买单,凯尔才不会选那地儿。两人悠哉悠哉的,走了一个多时辰,到了醉仙楼门前。环视不见叶决,却迎面走来个白净的少年,道:「少爷已在厢房等候。」
沉鱼未见过叶决,只听说他是个富家子弟,究竟富到何种程度,看他的下人便可见一斑。只见那小厮着件水红的蚕丝衫子,外罩一件青色罗背子,里头的红衣若隐若现;下`身穿了条素缎裤子,脚蹬一双红绸鞋,随着脚步,便似花瓣儿印在地上。沉鱼看他进酒楼的背影,衣衫在他身上,好似若即若离,害的沉鱼生了扒光他的念头,那叶少爷的心思便不难理解了。
两个随那小厮上二楼厢房,又有两个小厮站在房前,见他们来了,便一左一右的开门。只见那厢房比凯尔家的正厅还大,座向东南,两面通风,当真是宾至如归,若不是要花血本,来了还真不舍得走。但见圆桌上摆了四五个盖着盖儿的碗碟,还有两个酒壶,桌前坐着个二十出头的汉子,身形瘦削,却穿的雍容华贵,似要被布淹没了一般,正是那叶家大少叶决。
叶决是家中独子,从小争强好胜,邻里的小孩子几乎同他打了个遍。后来他年长了些,接手家业,却不行医,倒是做起卖药的行当。虽然年纪轻轻便富甲一方,可他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岁,又好斗殴,仗着家中富有,朝中又有靠山,江湖上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家门被寻仇的砍的伤痕累累,妻儿都不敢同他住。
叶决独个儿寂寞了,便到处寻花问柳,男女不拘,这会儿来东京,正是要去东堂游玩的,结果听说那儿出了人命,已歇业近半月,更觉没趣,若不是凯尔约他出来,他早就回杭州了。
叶决见他两个进来,便站起来作揖,又同沉鱼道:「在下叶决,字景岷,久仰沉鱼兄大名。」沉鱼见他站起身来,既高且瘦,双眸目光如炬,似要把人盯出火来,一看便知绝非善类,今次请自己来,肯定求的不是好事儿,便作揖道:「不敢当。」叶决笑道:「沉鱼兄就莫谦虚了。」便请两人就座,又唤方才带路的小厮,把桌上菜肴的盖儿逐个揭了。
凯尔自小食斋,还怕叶决点了一桌的肉,却见近半是斋菜,色香味全,比起荤菜当仁不让。叶决同他们斟酒,又先敬一杯,那两个也各自敬了。叶决便请他两个起筷,又同他们夹菜。那凯尔照吃不误,老实不客气。沉鱼见此,谢过叶决,便起筷之。
沉鱼同凯尔平日做梦都没想过来醉仙楼,此时难得嚐到珍馐,都不大想谈话,各自不做声的享用。倒是那叶决耐不住沉默,先开口道:「听说沉鱼兄武功了得,却一直怀才不遇,当真可惜。」沉鱼忙掩口,把美食吞下肚,才笑道:「叶兄过奖,咱家练武只是喜好,平日多是去瓦子卖艺为生。」沉鱼话音刚落,才想起桑家瓦子里,早无他的立足之地了,顿觉失言,又收不回话儿,尴尬得紧。一时房里沉默,只听见凯尔在嚼菜根。那凯尔见静得可怕,也连忙吞了下去,同他两个添酒。
那叶决拿起酒杯,啜了一口,不紧不慢道:「可你被教坊除名了,瓦子也混不下去,不是麽?」不等沉鱼应他,又道:「其实咱家已注意了你三年有余。」沉鱼停了筷,奇道:「哦?」叶决悠悠道:「三年前你同浮笙决战,明明是你占上风的,偏是那浮笙阴险,害你受伤落败,这事儿早就传遍江湖,好多人都替你惋惜哩。」沉鱼顿了顿,才道:「承蒙叶兄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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