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少奶奶和她的大哥,岳嘉鸿还有洪双发都好奇地凑过头来,就着略有些昏暗的路灯光照,仔细打量萧潇指出的位置。
果然,他们在木条反面下部,也就是埋在泥中的部分处,看到了上面刻了密密麻麻一排排小字,跟鬼画符一般,一个字都认不出来,但每个人都可以确定,没有哪个正常的花坛栏杆,会需要这种怎么看怎么诡异的“装饰花纹”。
阮暮灯沿着主干道两侧一路挖下去,一共起出了四七二十八根这样的刻着诡异符文的小木栅栏来。
“这就是给屋子里那些东西引路的‘路标’。”
萧潇指了指在自己脚下一字排开的一堆小木牌儿,每一根都只有两指粗,四寸长,只有埋入地下的部分才刻有细密的字迹。
“这是专门给阴魂怨魄看的文字,有招魂引魄的效果,尤其是对无主孤魂之流特别有效,不是懂行的人根本写不出来。把‘路标’埋在希望阴怨之物走的路线两旁,它们就能绕过所有障碍物,一直去到施术者希望它们去到的地方。”
说着他朝脸色惨白的程少奶奶笑笑,“所以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来了,夫人您有印象吗?”
程少奶奶在遭遇突变之前,根本就不是个关心家务的女人。
她的生活重心除了年方六岁的宝贝独子,就是每日美容塑身、逛街购物或者聚会搓麻,十足十的港城少奶奶做派,至于整修花园之类的琐碎事儿,万万轮不到她操心,此时被萧潇问了个突然,睁大一双杏目,脸上尽是茫然恐慌之色,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子丑演卯来。
没办法,她只能给已经炒掉了的菲佣rry去了电话,万幸那可怜的中年阿姨这会儿还在港城,落脚的地方也不算太远,半小时就坐着计程车来了。
“这花园是老爷生前下令整修了。”
rry口中的“老爷”,指的是前些日子在家“自杀”的程云天。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老爷有次带了个朋友回来,据说是什么大仙的,帮忙看了看风水,就建议把路旁的花坛改一改,后来没多久就动工了……这事儿不大,连拆带修加种花种树的,前后也就两三天吧……”
菲佣说着偷眼瞧了瞧铁青着脸的程家少奶奶,“所以夫人您可能也没注意到……”
“原来如此。”
萧潇听过rry的叙述,又问道,“那么在花坛修好之后,程家开始陆续有人出事之前,你还有没有注意有什么陌生人经常出入这栋宅院的?”
rry仔细想了想,迷茫地摇着头,“没有啊,老爷和少爷他们平常都很少带客人回来的,家里的工人也不常换,平常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陌生人出入大宅的啊……”
“那么,无论多小的事情,你有发现什么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吗?”
萧潇不放弃地循循善诱道。
“快快快,你快仔细想想!”程少奶奶也在旁催促道。
“啊!”
rry苦思冥想了许久,忽然低声叫了起来,“好像有一段时间,我过两个包裹,指名寄给老爷的,我拆开看了,都是些看起来顶贵重顶精致的工艺品,但送到老爷书房的时候,他自己也说不清是谁给他送来的……”
说到这里,她怯生生地瞧了瞧站在萧潇旁边的阮暮灯,似乎想要寻求他的一点儿支持。
“我会想起这件事,是因为……小少爷去世的那、那天,也来了个这样的快递,不过……那次不是工艺品了,而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娃娃……”
阮暮灯朝自家师傅轻轻摇了摇头,“我当时用慧眼看过那个娃娃,的确只是个普通的木偶,虽然很脏很旧,但并没有附着阴气煞气一类的气息。”
“嗯,我懂了。”
萧潇唇角挑起一抹了然的笑,“问题并不在快递里的东西上,而是在‘快递’本身。”
他扭头看向rry,“快递的单据,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
rry的确很是实诚,虽然不懂他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把它们都撕了然后扔掉啊……”
“就是这个!”
萧潇一手握拳,在另外一只手掌上一敲。
“有人先用藏在花坛栏杆中的‘路标’,将远超过正常的阴气引入到程家大宅里,逆转了‘衔福回门’的咒术,而快递单子怕是在你们没有发现的地方——比如背面什么的,一定隐藏了可以驱动鬼物杀人的符咒,在你们撕毁单据的一刻,符咒就启动生效了。”
他低低地哼笑出声,用其他人都听不见的音量笑道:“这么细致又隐秘的手段,还真是越看越像‘那个人’的手笔啊……我真想会会正主,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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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清了程家大宅的“毛病”之后,萧潇指点这阮暮灯爬到屋梁上,用黑狗血将主梁刷了一遍;又把顶梁柱下埋着的六指骨骸连同残土全部都挖了出来,他再削了个木偶,取了几滴洪双发的血,做成一个“替身”,将骨骸和木偶一股脑儿都烧掉了。
要破“衔福回门”的深厚怨气,就必须让它们觉得“债主”们——也就是程家的男丁,已经全部都死掉了,从此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束缚它们,它们终于自由了。
除去张碧琳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程家骨血,此时活在世界上的唯一程家血脉的男丁,也就剩下小时候就过继给了别家的洪双发,他的替身人偶一“死”,这超过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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