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完了短信,陆远的视线扫到屏幕上的时间,这才惊觉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而休息室里的沈小舟却依旧没有动静,陆远眉心皱了起来,朝着休息室走去。
他进来的时候就见沈小舟半个脑袋都探进了柜子里,陆远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好了吗?”
沈小舟的身体一僵,飞快答道:“马上,你出去等我吧。”
虽然不过是短促的一句话,但他声音当中的那丝哽咽还是被对他了解极深的陆远一下子听出了,沈小舟在哭。
陆远手上微微用力,将沈小舟从柜子里拉了出来,就见沈小舟原本白净清爽的脸上此时还残留着没来得及擦干的泪痕,一双明亮黝黑的眼睛红彤彤的,还有些肿。
“……怎么哭了。”看到沈小舟的模样,陆远觉得自己的喉咙中像是梗了一团东西,说话声音都有些沙哑。
被抓了个正着,沈小舟飞快的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努力维持声音平静,边说边把陆远往外面推:“我没事,就是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眼睛,你去外面等我啊,我很快就好了的!”
陆远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余光瞥见柜子里面有两张照片,光线太暗他看不太清楚,一只手抓住沈小舟的胳膊,另一只手伸进柜子将照片拿了出来。
在看清楚第一张照片上的内容时,陆远就愣在了原地。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滑稽可笑的棕色大熊玩偶服的人,手里还抱着一摞传单,站在一家装修可爱的蛋糕店门口正在和路人讲着什么。
照片并不算清晰,甚至像素还非常模糊,可陆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张照片,因为这张照片里穿着棕色大熊的人就是他,而后面那家蛋糕店则是他当时打工的地方。
陆远怔怔的看着这张照片,而被他拉着胳膊的沈小舟脸上满是着急,不停的伸手想要去抢照片。
“干嘛啊你,都说了让你在外面等了,你怎么还来,来就来了还偷看我柜子里的东西,快点还给我,我要生气了啊!”沈小舟气急败坏的吼着。
陆远的视线慢慢从照片转到了沈小舟的脸上,向来从容淡定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的诧异和无措:“……你都知道了?”
沈小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整整一个月白天都见不到人诶,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背着我打工啊!”
陆远没有说话,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沈小舟。
被陆远这样注视着,沈小舟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只是我没想到,你去打工是为了买吉他……”
他从记事起父母就离婚,并且各自重组了家庭,谁都不愿意要他,因为他是个拖油瓶。
从小他是由奶奶带大的,父母这两个字对他而言很是陌生,除了每年该交抚养费的时候能看见爸妈来送钱以外,其余时候基本上没有再见过了,后来奶奶走了,父母也各自有了新的孩子,对他就更加不在乎了,就连抚养费也不再愿意出了。
奶奶走了以后,父亲理所当然的接手了奶奶留下的房子,虽然没有把他赶出去,却在奶奶离开的几年后,趁着房价高涨的时候把房子卖了。
自那之后,他就彻底没有家了,有的只有父亲让他离开后塞给他的五千块钱。
被父亲赶走以后,他索性直接辍学了,没有参加中考,而是在社会上四处奔波流浪,想要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可稍微正规些的地方都嫌他年龄太小,不肯要他。
幸好他运气比较好,遇到了一个和他一样在街上流浪的大叔,虽然都是流浪,但那个大叔却比他好上很多,因为大叔是个会弹吉他唱歌的街头艺人。
每天的收入虽然不多,但却也足够养活自己了,就这样,他开始跟在大叔身边帮他拎东西打杂,虽然不富裕,却也不至于饿肚子。
而他话痨的毛病也是从那短时间养成的,因为只有嘴巴会说,才能更好的讨得街上的路人喜欢,而如果能把他们逗乐,就意味着会有不少的收入。
日子虽然过的算不上好,却也不算太糟糕。
就在沈小舟以为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要当个街头艺人的时候,一天早上,睁开眼睛却发现大叔已经离开了,走的悄无声息,只留下了一个破旧的吉他。
有什么用呢,他也不会弹。
但为了活下去,沈小舟还是咬牙抱着吉他重新走上了街头,只不过他根本不会弹什么吉他,表演的效果自然不如大叔还在的时候。
而人们的同情又不可能每次都在他身上,没有拿的出手的才艺,街上的街头艺人也越来越多,画画的、唱歌的、写毛笔字的,应有尽有。
沈小舟自然讨不到什么好处,收入锐减,一个月下来,每天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直到他准备放弃街头卖艺,去招人的地方再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找个工作时,他遇到了陆远。
然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陆远弹得一手好吉他,沈小舟终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后来,在陆远的怂恿下,两人去了天井应聘,终于有了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
沈小舟的童年从来没有生日这种概念。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居然有人会记得他的生日,并且在那么热的夏天里面套上厚重的玩偶服一套就是整整一个月,只为了给他买一把吉他。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奇妙到让他险些没忍住当场哭出来。
从收到吉他的那天起,沈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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