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的小镇。阿尔瓦先生在佩雷拉的提点下将盐的价格稍微调高了一点,同时把向街边的餐馆卖出了一些风干的肉类。
这里有一条越境而过的小溪,中午的时候,他们坐在溪边,已经吃上了买来的午餐,类似三明治的东西,中间夹着清油煎制的禽类的蛋,还带着炉灶的温度。他们从完全的外来人口,到坐拥——三百二十七个铜币。
佩雷拉将午饭吃光,惬意得靠在身后的圆石上。从机甲的储存口粮到泛着土腥味的野生动物,这还是到了这里之后第一次吃普通人正常的食物。
“你瞧,溪水是从山里过来的。”他说。
赫夫抬眼眺望那边:“是从山体里……唔,也许有山洞。”
“说不定是地下涌泉。听说这样的水源十分不错。”佩雷拉安静了一会儿,慢腾腾地踢掉鞋子,走到水边,犹豫了一会儿卷起裤脚他进了水里。清凉的触感从脚底传来,一直一直蔓延到心底。他接着向河心走了几步,连身边都是潮湿的凉意。
“喂。”赫夫站起来说道:“别走太远了。”
“水很浅,你看得见水底的卵石吧。”佩雷拉在那里背对着赫夫待了一小会儿,似乎什么都没想,又似乎在想什么秘密的事,连面对面都不行。
“你怎么了?”赫夫把佩雷拉的鞋子移到离水线很近的地方。他看到对方从几乎是小溪中心的地方涉水回来,走到岸边的时候,水面推到脚背上。
在佩雷拉右腿膝盖的下方,有一圈完整的粉红色的瘢痕,手指一般粗,就像往腿上套了一个可笑的橡皮圈。
是断肢再造的痕迹,赫夫第一次见到那个伤疤,有种突然而来的触目惊心。他别开了视线,试图盯着水边稀疏的绿色植物。
“我不尴尬。”佩雷拉坦白地说:“你也不用在意。”
他踢了踢右腿,反而有种没来由的骄傲。
“要是有一天能回家,我得去医疗中心把这套圈似的伤疤去掉。你说呢?”
赫夫伸手扶了他一把:“它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影响,我是这样想的,你仍然……很好。”他想说很好看,话到嘴边察觉到唐突。他不知道佩雷拉会不会喜欢被夸“好看”,这对他而言似乎是一种比较浅薄的形容。
“知道么,我刚才在想——”佩雷拉一边穿鞋一边说:“幸好我是和你一起流落到这里,要是我一个人,大概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醒悟过来。”
“醒悟什么?”赫夫不解地问。
“以后再告诉你。”佩雷拉眨眨眼,就像过去做过的很多次那样:“我们出发吧,阿尔瓦先生,天黑之前至少要在伊恩找到收留我们的小屋子。”
两个过客一样的外乡人在沿途的村镇收集到不少信息,顺便还通过灰色交易挣到了重要的本金。伊恩的城墙比从高空俯视要显得高大得多,城门大开,未设关卡,这里也没有宵禁,整座城市处在一种轻松缓慢的生活状态里。他们从北门进入,顺着南北相通的大道走了不多远就拐到右侧。西城是普通居民聚居的地方,许多从村镇进城做生意的商户也住在这里。靠近城墙的地方有一家客店,这是他们根据搜集到的信息事先选好的地方,老板本人就是一名从邻国远道而来的外乡人。
“我想也许您有这样的路子,能介绍一些长期出租的屋子给我们,要是能尽快找到固定的住处,那就再好不过了。”佩雷拉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钥匙,礼貌地向这个瘦高的大胡子打听租房的事。他们事先付了三天的住宿费用,老板沙克斯告诉他们这笔钱里还包含每天两餐。
“如果你们不介意房间大小,街口倒是有一户人家正在招租。嗨,可怜的老埃梅里。他的遗孀是位非常好说话的老太太,苦于失去了经济来源,正打算把家里的房子租出去一半。”沙克斯叹了口气:“要是你们还看得上——来的时候注意到了吗,那一片的屋子都是五十年前修建的,我也用不着隐瞒,确实有些老旧了。喜好光鲜的年轻人未必愿意住那样的地方。”
“我们这里哪有喜好光鲜的年轻人呢?”赫夫说:“您什么时候能闲下来,有空带我们去见见这位埃梅里夫人?”
“乐意之至。”沙克斯:“不过今天不行,昨天是老埃梅里下葬的日子,他家的墓地在城外的小村子,埃梅里夫人还没有回来哩!”
“等那位夫人回来,请您尽快地通知我们。”佩雷拉同沙克斯约好看房的事情,拎着叮当作响的钥匙与房牌上楼了。
客店的房间也很小,将将摆下两张单人床,中间有半只手臂长的空间,似乎连转身都要格外小心。
房屋低矮是这个街区较为普遍的特征,他们从大道上拐进来就发现了。街巷两侧的楼房以三层居多,个别人家会在上面再加一个阁楼。从外侧看房屋都是窄窄的,倒把本来很普通的窗框映衬得大了起来。
赫夫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并没有低矮的房屋常见的潮湿气味。
“还不错。你累了吗?”他说。
两人赶了一天的路,脚程十分理想,现在距离天黑还有好一会儿。
“不累。哎,我发觉你越来越小看我了,这连基本的拉练距离都不够。”
赫夫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不是,你知道的。”
“你想好找什么样的工作了吗?”佩雷拉问道。
“还没有。我不清楚在这个地方有些什么职业需求。”
佩雷拉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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