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还真不知道。”
“你们家有谁知道,能帮我问问吗?”周念玖说。
“这个……你看我小表叔那么大个人了,去哪儿也用不着向谁报备,他们多半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哥们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会帮你问,”方乐业缓过劲儿,一连串的问题也来了,“倒是你俩这几年在玩儿什么?躲猫猫吗?”
周念玖说:“我没躲他。”
“你没躲他犯得着隔三差五打飞的出国?依我看他唯一一次卖画的收入多半贡献给航空公司了,好在他还有信托和分红,一时半会儿饿不死,”方乐业说,“对了,我记得你斩钉截铁说过跟他没什么,这话放现在谁信啊?”
“我们确实交往过一段时间。”时过境迁,周念玖认为没有必要隐瞒。
“过?也就是说你们真的好过,而且分了?”方乐业嘴巴张的老大。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分手。”周念玖说。
沈广霁的原话是如果你需要考虑那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和空间,等你想到答案了我会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等你。正是沈广霁这种无条件的包容让周念玖下定决心要慎重对待,他说:“我当时认为抱着那种不确定的心态交往对他不公平。”
公平?感情这种事哪有公平可言?早就脑补过无数悱恻缠绵小言故事并付诸文字的方乐业也不是头一次见识好友在这方面的一根筋,但他可不会好心到兴起把这一句告诉周念玖,毕竟能在自己有生之年看到沈广霁吃瘪简直是人生快事——要知道那可是无往而不利的沈广霁耶,方乐业甚至觉得少年时代的心理阴影好像一瞬间扫清了不少,他强忍着心里快要爆棚的幸灾乐祸扭曲着表情给了周念玖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我现在想清楚了,”周念玖根本没在意方乐业的颜艺,他说,“我需要当面和他说,可是我打不通他的电话,给他发邮件也没有回,如果你有他的消息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从幸灾乐祸到乐极生悲,这个过程不到一分钟,身为一个宅方乐业觉得自己整个表情系统都崩掉了,他说:“所以你是打算跟他重修旧好对吧。”
“重修旧好?需要我提醒你用词不当吗?”周念玖说。
“在这方面已经不务正业五年的你完全没有跟全职写手一搏的战斗力,”刚从失望谷底爬上来的方乐业表示拒不接受非专业性意见,他说,“有本事把我这几年出的几本全看一遍然后交一篇不少于万字的观后感。”
“不用了,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周念玖在方乐业开始强行推书之前及时阻止,道,“对了,你大老远来婓城找我有什么事,该不会光为了和我聊这个吧”
“还真有事。”方乐业从包里掏出一张看着就特别低调有内涵的卡片递给他,说,“系里组织了五周年聚会,邀请函给你。”
“你去?”周念玖接过来翻了一下,时间在一周后。
“当然啊,据说系花恢复单身了,我可得抓住机会。”方乐业毫不掩饰自己目标,见周念玖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道,“要我说你就该多出去混混,跟同龄人多处一处沾染点青春气息,别有事没事老跟三十多的人混,搞得自己一副暮气沉沉看破红尘的样子。哥们这话就撂这儿了,你就说吧,去还是不去?”
“我去。”周念玖说。
“我说你别死脑筋了……嗳,你刚说什么?”方乐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说了我去。”周念玖好心重复一遍,说,“所以方大作家请不要再重复那一套人生哲理了,我听了好几年都快能串起来当必修课范文背了。”
“周小念你行,损我是吧,我就等着你聚会上哭着喊着求我救场。”方乐业气呼呼在客厅、、起居室走了两趟,然后眼尖地看到吧台那儿放着红茶和点心。
方乐业也不跟他客气,顺手泡了一壶,然后心满意足地边喝着边说:“嗳,你这儿好东西挺多啊,回去我给孟梦带点儿,她肯定喜欢。你哪儿买的?”
“我也不太清楚,你直接把这些带回去给她吧。”那是周念玖上个月去e国的时候史蒂夫安排的,他随意拿了两样,等到带回家才意识到喝茶其实是沈广霁的爱好,不过这会儿沈广霁没来就便宜了方乐业。
那次e国之行表面上并没有改变什么,史蒂夫在征求他的意见之后选择不公开两人的父子关系,但是在绘画方面他以一个收藏家的身份给了周念玖一些意见——闭门钻研固然有可能在一个方向上走到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深度,但是并不利于打开作品格局,他建议周念玖来欧洲学习一段时间。
周念玖答应他会认真考虑。
说是考虑,周念玖心里其实已经有决断,之前的二十几年,他在生活上像是不曾断奶的婴孩一直享受着文家父子无微不至的照顾,习惯成自然,到了和沈广霁相处的时候他也将对方的照顾当成理所当然。到e国后,在和史蒂夫短短几天的相处之中,对方那种看似放任实则是注重个人独立性的西方式家长作风让他看到了与家人相处的另一种方式。
学会独立,不管是生活还是创作。
于是他来到翡城,并且一呆就是四年,在这里他扫除了在绘画上的最后一道障碍,那是对自身风格不确定所带来的不自信,直接表现就是无意识地自我否定,然后变成一种创作表达上的惫怠,而在这个艺术之都他终于找到绘画上的自我,并且以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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