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呵……你个施副堂主的表外甥,居然给杀人犯求情,还真是闻所未闻。”
“我也是想弄清楚真相而已,拜托了!”沈遥向他作了个揖。
刑官哼了一声,道,“也罢,那我俩先喝口茶歇歇。”
“多谢!”
☆、洗冤
离开刑堂后,沈遥和丹木达穿过一片满是草药的药田,来到被竹林环绕的药庐。
沈遥走着走着,只觉得鼻尖被各色药材混杂的味道包围,他不由揉了揉鼻头,对丹木达道,“这里到处都是药材的味道。”
“是啊,这里就是药堂对药材晒配蒸煮的地方,闻习惯就好了。”丹木达不以为然的道。
沈遥猛的吸了下鼻子,觉得自己的嗅觉已经迟钝了。
两人走到竹林一侧,那里有几间并排的石室,便是试药之所。
正巧,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梳着两角发髻的药童端着个空竹匾经过,两人拦下他询问,药童便带他们来到了其中一间石室门口。
这间石室门口被绳子拦着,上面还栓了一些镇魂的符咒。这时,一个守卫从旁边走了过来,原来,自案发以后,石室这边便被安排了巡逻的守卫,一日三班,加强安全。
两人与守卫打了招呼,得知石室确实自案发以后便被封锁,里面的情形一直未动,沈遥心中一亮,便推门进了石室。
“这间是师傅专用的石室,师傅试药时没有锁门的习惯,只是会把门带上,昨天也是如此,小风,哦,就是发现尸体的药童,当时估摸着试药时间到了,便推门进去想帮师傅收拾东西,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师傅脸朝下趴在这个小方桌上,地上全是血。那个影卫,明明应该被绑在凳子上的,却站在一边。”带他们来的药童叫许川,也曾是施伯仲手下,听说沈遥过来查案,便主动留下,帮他们把石室四壁的照明火把点亮,向他说明情况。
丹木达抱着双臂靠在墙边,看着沈遥在屋内东查西看。
“小风看到师傅出事,立刻跑出去喊人,带人回来一下子就抓住了玄七,当场在凳子旁发现了凶器。”
“凶器是我表舅带在身边的匕首?”沈遥蹲在石凳前面,捡起地上的绳子看了看,断口参差毛躁,确实像被大力挣断的。
“对。”
“嗯。那玄七当时就老老实实让你们抓了?” 沈遥蹲着移动到石凳侧面。
“是啊,他也知道自己逃不掉吧,不如束手就擒。”许川道。
“那天我表舅给玄七试的什么药?”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主攻心肺的毒/药,哦,师傅有个随身手札,可能会有具体记录。”
沈遥点头,站起来走到方桌旁仔细查看。
他询问了尸体当时大致的姿势,自己模仿着趴了下去,然后又站起身来前后移动了几步,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几下,再去看桌上、地上和墙上的血迹,然后又走回石凳旁,一寸寸细致观察。
丹木达围在他身边也胡乱看着,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喂,你到底在干嘛?”
“丹木达,我觉得杀我表舅的,恐怕另有其人!”沈遥看向他,挺直身子沉声说道。
“哎,我说你急什——”丹木达被沈遥连拖带拽,一路小跑回到刑堂,甫一推开刑室的门,就被里面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君堂主、薛堂主、高堂主!”
“……!”沈遥听他喊了一连串“堂主”,也是一惊。
刑室中,除了高矮刑官和玄七,多了三人,其中两人分别穿着一黑一蓝锦衣武袍,另一人沈遥之前见过,是药堂堂主君莫患。
这时,原来围着玄七的四个火盆已经撤了,不知刚才又给他上了什么刑,此时他从头湿到脚,水滴顺着他的头发不断低落,他面色泛青,低声而急促的咳嗽着,吊着他的锁链被带动得哐啷作响。
“黑衣那人是影堂堂主薛封,蓝衣那人是刑堂堂主高战。”丹木达在沈遥耳边小声说道。
“见过三位堂主!”沈遥上前半步行礼,道,“在下沈遥,是施伯仲的表外甥,今日刚到山庄。”
薛、高两人朝沈遥点了点头,算是问好,薛封对沈遥道,“施堂主的事,还请节哀顺变。我们此番过来,就是看一下审讯情况,给此事做个了断。”说着,他转头看向高战,道,“既然大家都认为没什么疑点了,影卫犯上杀人,是我们影堂调/教不利,玄七按戒律处以刑杀,我们影堂已无意见,二位意下如何?”
“他招认了吗?”沈遥脱口便问,问完才觉察自己的语气过于急切。他抬眼看向玄七,意外的是,正巧碰上了玄七的目光,虽然玄七立刻垂下眼去,但沈遥还是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丝流光,那不是惊恐,似乎他对死有着某种认命;说是希望,却被压抑得很深,更像是对生命的最后一点倔强和执着。
“哼!人证物证俱在,招不招并无区别。”君莫患在一旁冷冷道。
沈遥皱眉,将目光投向高战,见他目光精锐,似是公允之人,忙道,“高堂主,我有足够的理由可以证明真凶另有其人!”
“哦?此话怎讲?”高战拧起眉间川字纹,问道。
“我刚才和丹木达去了案发的石室,查探现场发现了一些线索,可以证明玄七并非凶手。能否请诸位和我一起去现场,听我分析了便知。”
高战与其他二人对视了一下,薛封点头,君莫患挑眉。高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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