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段时间的静养,明诚的作息益发规律。上床后没多久就真的睡着了。他的气胸伤在左边,外伤也在这边,所以刚出院时只能平躺,现如今出院至今三个礼拜,渐渐也能右侧睡了。
他虽然睡得早,但明楼一直保持着晚睡的习惯。今天也没例外,过了午夜才结束这一天的工作,抱着枕头和薄被子,也很习惯地在床边的地板睡下了。
睡了这十来天的地板后,明楼其实也习惯了——毕竟习惯这东西,真想养成,倒并不这么难。但这个晚上,大概是写东西时不知不觉抽了太多烟,明楼躺下后很久都没有睡着,好在耳边全是明诚平稳的呼吸声,并不多么难熬。
他在黑暗中轻轻翻身,朝明诚在的那一边睡。正在努力培养睡意呢,忽然感觉到头脸上有一阵很轻的凉风吹过,接着,微凉的手就触上了他的脸。
指尖的落点恰好是明楼的眉骨,明诚似乎有些意外,往回缩了缩,见明楼没有动静,又探向他的眉毛,轻轻描画过整个眉峰,又去探寻他的鼻梁,眼窝,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简直像夜深人静时分才会出来觅食的小动物。
明楼有些想笑,却忍住了,装睡,同时感觉明诚的手指一点点地顺着自己的鼻梁往下滑,然后。在他的指尖将将要拂过自己上嘴唇的那一刻,轻轻把他衔住了。
哪怕只是这一点点的皮肤相接,明楼还是感觉到了明诚的僵硬。他很满意自己突袭成功,便更用力地咬住对方的指尖,含糊而得意地在黑暗中说:“谁准你这么摸我的?”
明楼舔了舔那还是携带着凉意的手指。
片刻后,明诚回答了他。低缓的声音在这黑暗中沉沉回荡着,也有一点儿得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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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ayli番外 病中记 4
明楼低低地笑,反问了一声“我?”,便慢条斯理地用舌尖缠住明诚的手指,游刃有余地舔过指缝和修剪得很圆润的指甲。明诚的手抖了一下,想抽回去,没有成功。
他的呼吸陡然间发生了变化——多半是被很多在相似的黑暗中的回忆笼罩了。差不多也在同一时刻,明楼放开了他,悻悻地翻了个身。
可绮思已起,绮思里的人又在身边,再装作若无其事,着实是自欺欺人了。伪装出来的寂静持续不了几分钟,明诚又用手指戳了戳明楼的肩膀,小声说:“今晚陪我睡吧。”
明楼不动:“我哪个晚上没陪你了?”
明诚的手指轻轻地划过明楼的肩,像是在丈量着什么,末了,他叹口气:“太想你了。”
明楼一下子坐起来,抱着枕头,决定用一用行军床。
他下得了狠心要走,明诚却不让,黑暗中能见物一般异常准确地抓住了他睡衣的后襟。明楼怕他用劲,只得停下,也跟着叹气:“都多大的人了,医嘱还遵不遵了?”
可听见这句话后,明诚反而单手抱住了他,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
明楼的心都软了,却故意笑话他:“都能空手夺白刃了,怎么还怕黑?”
明诚听了直笑,温热的鼻息和一个个很轻的吻细细密密地扑到明楼的背上来。
明楼没辙了,拍拍他的手,说:“撒手。我不走。”
他睡到明诚的右边,又特意往床边睡。躺好没多久,明诚的手悄悄潜了过来,潜进明楼的被子里,找到明楼的手,握住了,这才心满意足似的又叹了一口气,冲明楼道了句晚安,总算安静了。
可惜这安静真没持续多久。事后明楼也自我批评,一开始就该果断去睡书房,不然根基一错,能结出什么好果子来?但不管怎么批评和自我批评,反正当明诚不安分地扯开明楼的睡裤腰带的那一瞬间,明楼确实没睡着,而且确实没第一时间阻止他。
这不怪明诚的手指太灵巧或是落脚点太精准,只能说,两个人都心猿意马,而且心猿意马地得不分伯仲。
明诚的手滑上明楼小腹的时候明楼抓住了他三次,又打开了两次,并翻过身来亲了亲他,以示安抚。但两个人实在隔得太近,而这时,之前那两周里,每一次系纽扣时手指划过皮肤带来的热度、每一回洗头时指腹擦过头皮留下的触感,一下又一下很轻的吻,一个又一个刚碰触又分开的牵手,所有因忍耐压抑下去的爱和热情,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连本带利地回报他们了。
明楼对明诚无计可施,对自己也差不多,又一次压抑着呼吸的接吻之后,明诚抵着明楼的额头,同他打商量:“要不你别动,让我摸摸你吧。”
明楼觉得自己都能看见明诚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说完后,说不定因为不好意思,还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一只手轻轻拉过明诚的腰,两个人更亲密地贴在了一起。
“那你保持呼吸吧。别大喘气。随时叫停。”明楼顿了一下,“如果复发了,我就把你锁在家里一年,哪里也不让你去了。”
说完,明楼恶作剧地舔了舔明诚的下巴和嘴唇——因为渴望,明诚的嘴唇有点儿干燥。
他得弄湿他。
明楼想。
他们在黑暗里别扭、甚至是艰难地动作着。皮肤很暖,不多久就汗湿了,贴在一起的下半身湿得更厉害,也更暖。明楼的手指动得很慢,还得分神去听明诚的呼吸声,确保一切都能在掌握之中,力量、节奏、时间,一切的一切。
明诚知道自己有易于常人的忍耐力,这是先天和后天共同加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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