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乾岭时,你曾穿一身红衣去将军府见我,恍然间,我以为我们要成亲了。”
无法像世间男女那般,到底有些遗憾,容落云哄道:“成亲只是过场,我们暗结夫妻,是实实在在的。”
霍临风问:“那你是夫,还是妻?”
许是眼底玩味明显,容落云羞恼,抿着唇不肯作答,倏地,霍临风在他的足心一刮,痒得他浑身乱颤,便认了输。
他附在对方的耳畔:“这一刻温存尽,咱们便要豁出命去。”一只手蔓延往上,温温柔柔地扼住霍临风的咽喉,“皆道夫妻本是同林鸟,若大难临头,可别想把我抛出去。”
霍临风滚动着喉结:“胡说什么,你我当然不能分开。”
容落云低笑:“你和张唯仁说的话,我用六路梵音听得一清二楚。”余光轻转,眼尾竟有些飘红,“我且告诉你,陈贼要一起杀,胜要一起胜,死,也要一起死。”
霍临风紧紧箍住容落云,杀伐向来果决,唯独情肠难断,半晌,未置一字,只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院中后门进来一人,是骐骥田彻,连屋门都顾不得敲,冲进来禀报道:“将军,一队巡逻的骁卫朝巷口来了。”
昨夜突袭之后,大批骁卫军逐条街巷搜查,待踏入咸讷巷,他们将会彻底暴露。霍临风立即安排:“命所有将士严阵以待,精骑随我冲锋,其余亲兵跟紧,万不可松散开。”
田彻问:“将军,咱们怎么打?”
霍临风说:“周遭城门、关卡布满重兵,皆以为咱们要逃出长安,先杀出重围,然后从城中走,直取皇宫。”
皇宫虽兵力减弱,可若想攻入宫门与高墙,也绝非易事。容落云道:“或许,咱们用轻功进去,一人掩护,一人去开宫门?”
稍有松懈,外面的兵便可协力闯入,眼下似乎也别无他法。
一切吩咐妥当,到院中,隐约能听见咸讷巷里的脚步声,霍临风、容落云、段怀恪、陆准,各人穿戴整齐,提剑静候着。
咚咚,那一队官兵停在门前,敲了敲。
虚掩的门闪开一道缝隙,为首官兵微怔,向内窥,看清院中的众人。“是、是这儿!”他惊愕地呼喊,“——乱贼在此!”
突然,门中猛蹿出一条灰狼,龇着獠牙,一口咬断官兵的脖颈。
霍临风冲在最前头,喝道:“杀出去!”
几人齐齐奔出,刹那间,咸讷巷周遭门户大开,霍家三十名精骑各佩刀,身跨箭筒,勇猛地冲锋陷阵,睿王的千余亲兵紧随其后,将整条巷子填满了。
那一队官兵已无活口,霍临风带兵朝外冲,拐入长街,遇上近百巡逻的骁卫军。两方拼杀起来,霍临风执剑翻入人群中,不眨眼般,一口气斩杀二三十人。
在塞北时,容落云未曾跟着上战场,如今才算见识了,这蛮兵杀人不讲招式,只求结果,恨不得一剑穿了两命。
如此这般,他们的人马没消磨太久,很快往前去了。
这一路无休无止,众人见兵便杀,直直朝着皇宫奔袭。
此时的丞相府,陈若吟裹着狐裘大氅,正立在廊下逗一只鹦哥,外头已如乱世,他却安逸自在,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岂料暗卫寻来,打破这份宁静:“义父,霍临风等人动手了。”
陈若吟“哦”一声:“他就几十个定北军,就算以一挡百,也杀不出去。”
暗卫说:“不止,还有睿王的一千八百名亲兵。”
陈若吟似是确认:“睿王?”昨夜突袭南城门,是舍了睿王逃命的,莫非……“怎的,睿王跟着逃,从此做个流落民间的逃犯王爷么?”
暗卫回道:“义父,他们没逃,而是……杀去了皇宫。”
陈若吟骤然一惊,皇宫,霍临风等人竟杀去了皇宫?!
他禁不住笑起来,自嘲地说:“是本相低估了,没想到他们有如此胆量。”
暗卫说:“皇上中计,以为他们欲逃出长安,宫中的兵力调拨至城门,正是薄弱的时候。义父,咱们要不要动手?”
陈若吟陷入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这会儿,估摸大军已收到消息,正往皇宫赶呢。”他稍加思索,“你带人赶往皇宫附近,打家劫舍,逼得百姓四窜。”
那定北军再骁勇,也是义兵,一旦遇上百姓便打不动了。投鼠忌器,束手束脚,速度自然会慢下来,到时抵达宫外,其余骁卫军也追上了,腹背受敌如何抵挡?
区区一千八百人,耗也能耗得精疲力竭。
定北侯霍钊,不就是那么死的吗?
“义父高明。”暗卫听罢领命,速速去办了。
未及半个时辰,霍临风率兵长驱直入,距皇宫仅余二三里时,忽然涌现大批奔逃的百姓。这般境况,百姓合该关门闭户,为何会四处逃窜?
他喊道:“不要伤了百姓!”
可迎面的骁卫军却面容不改,见他们有所顾忌,气势反而更盛。渐渐的,他们的队伍停滞不前,杀敌速度减慢,百姓成了围困他们的障碍。
容落云偶一回头,见四面八方追来大批兵马,他纵身掠向后方,与霍临风分居首尾御敌。天寒地冻,他却满身热汗,一双眸子映着四溅的鲜血,格外的红。
一千八百亲兵,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田彻嘶吼着,肩背受伤,却像不知痛般。
他们被包围得水泄不通,稍一喘息,就会被利剑索命。
容落云想,幸好,他与霍临风待在一处,相遇时恰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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