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次多番请见哑巴!
所有这些,都瞒着他!当他是傀儡戏耍!
最让他绝望发疯的——南军根本未出一兵一骑!
助他夺位的人,已然倒戈!他孤立无援!
无上权力,无上荣耀,将天下与他共享,他居然背叛自己!
恨不得开膛破肚挖出他的心来看看,那乞怜卖色的哑巴,到底哪里好!
薄云邈邈,蔽月,似汲取了人间幽怨,愔愔森森。
邃蓝的夜空,月渐隐。
令下,
启明星亮,擂鼓攻城。
城墙之上聚集京城所有卫兵,连朝官府里的侍卫也都派出,层层叠叠,坚守待命。
整个京城空落落,唯有急驰的马蹄踏出点生机。
抚安王府。
“主子,他们开始攻城了。”
戾南城听得见,战鼓雷动,呐喊声响彻天际。
那股腻味沉积心底,清晨潮冷的空气让他舒缓了一些。
“昨日皇上差人到军营。”
“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前日皇上传召,我们不在城里,公公说是来看看。”
天色大亮。
千絮凋败,诛仙草仍绿得发光,戾南城最后看了眼庭院,
“准备进宫,那几个……一并押走。”
陌风领命施行,他回了趟厢房,将一把匕首藏入袖中。这是十五岁那年,他爹赏的,锋利无比,手指轻碰刀刃立马就见血。
方至府门,宣旨公公传皇帝口谕,请抚安王前去金乌殿面圣。
金乌殿是离宫门最近布局最复杂的殿宇。
过了城桥、千步广廊便到。
日未出,金乌殿暗哑无光。
“南城来了。”李麟漠然发声,缓步踏下玉阶,明黄龙袍长长后拖,冠冕垂旒随他脚步轻晃。
“听这动静,援军到了吧?”他在十步外顿住。
“京城将陷,不会有援军。”戾南城坦言,李麟双眼通红难掩失望,事已到此,他无需再隐瞒。
闻言李麟并未勃然大怒,半明半暗的大殿荡起破碎的笑声,“能告诉我李徽是你劫走的吗?”
“是。”
“呵,成败都由你,我的信任就是让你玩弄于股掌之上,你可有愧?”李麟干涩的眼角再次湿润。
“甚至……甚至助我夺位,都不是你的真意,是也不是?”他睁到最大的眼睛盈满水光。
“是。”
李麟抹了把脸,强装镇定,“所以……为什么?”
戾南城始终冷若冰霜,将手指了下殿外,移步走去。
一列锁链捆绑的侍卫,狼狈不堪,垂着头待死模样。
熟悉的面孔,他曾时的侍从。
李麟泪眼收干,冷笑,“果然!果然为了那贱人!”
他摘下冕冠,奋力掷地,冕旒的玉珠脱线,散落满地。
“你终于知道了,”李麟发笑,疯狂得语无伦次,“审问过了吧?怎么说?是不是滋味绝妙,他就是个天生腰货!万人骑的腰货!”
啪
一记耳光甩出,劲力十足,李麟直接跌倒在冕冠旁,苍白的脸上五指印鲜红欲滴。
“我若早知,你没有今天。”
丢下生冷的一句话,戾南城迈出大殿,拿走侍兵手中的□□,当即挑翻一个。
银枪穿喉,立时毙命。还不足以泄愤,枪头如铁雨坠落,那张已是死人的脸,血肉横飞。
随即一个接一个,点了哑穴的侍卫连□□的权力都没有,生生受活剐之刑。
鲜血漆染廊道,流向玉阶丹陛,苍龙盘云的雕纹有如飘浮在血海。
云开,投下一缕晨曦。
金乌殿前,一派浓艳而惨烈的景色。
戾南城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向缩在墙边吓呆住的李麟。
“南城……”李麟呜咽着唤声,他委实惧怕如此暴戾恣睢的戾南城,约摸只差食人肉,对他这个主使又当如何。
戾南城抓起瘫软的李麟毫不留情甩出丈外。
李麟撞上金柱,正面坠地,痛感让他不住□□。此刻他也知自己无路可逃,竟怆然笑出声来,趴在地上看着戾南城,“怎么杀我随你,可你不想让那腰货亲自了结我?”
“会的。”
戾南城决然转身,招来陌风,“给城外的传话,只要他入宫即刻开城,不肯来就将百姓赶去城楼。”
哀嚎遍野,浓尘铺天。
加高过的城墙,被城下投来的滚石撞裂,但城内的卫军仍未放弃从哨口放箭。
这一仗的胜负,若不关乎无谓的伤亡,就只是时间问题。
哑巴避开血流拾级而上,见那一地的皮肉,当场俯身干呕。
谁如此丧心病狂,自不必说。
戾南城定定站在大殿门口,固化成石的表情有一丝的松动,那股子腥腻再次袭涌。
哑巴很快镇定,迈进大殿,看见嘴角挂血的李麟,靠在龙椅的高台上,落魄仍高傲。
“哑相公别无恙~”
哑巴不屑回应,对戾南城道,“开城。”
戾南城朝陌风抬了下眼。
“哑相公不谈一谈那日感受如何?”
戾南城眸中狠色乍泄,袖中的匕首几欲脱手。
却见哑巴脸色煞白,面向李麟,说道,“哪日?”
李麟张口,话未出,被戾南城喝止,“闭嘴!”
哑巴只觉心尖狂颤,连带手中也轻微发抖,他往殿外的烂尸看去,瞬间明白了,一口气没提上来,他不由趔退一步。
那日的一幕,再次浮现脑际。
戾南城双脚灌铅挪不动,
突然间余光中的李麟扬了下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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