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一样对凌氏皇族充满了厌恶,她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彦澄的故乡,她的孩子永远都不会和南朝再扯上半点关系。
临行前,有南朝的小股兵马不偏不倚的拦住了北原军的去路,萧然的五感还在恢复期,他看东西时依旧有些模糊,他刚刚被休戈扶着踏上马车,宽敞的空间铺着兽毯放着矮桌,足够确保他这一程的舒适安稳。
长绒的兽毯没过脚面,萧然将将摸索着坐下就听见了凌睿的脚步声,到底是相处了那么多年月的人,凌睿的一切于他而言都算是刻骨铭心,
萧然掀开车帘拉住了休戈的手,他一身浅蓝衣装,乌发披散在肩,伸出来的小臂有些过分消瘦,萧然眼中始终没有露出第二个人的身影,他微微仰首旁若无人的对着休戈勾唇一笑,两手继而攀去他的颈间环紧了他的脖子。
“我想吃蜜饯,休戈——蜜饯——!”
萧然的声线有些哑,他正大光明的当着无数旁人轻车熟路的顺手摸进了男人的衣袍,休戈的腰包永远挂在腰封上,里面有给他的零食点心,还有乱七八糟的杂物,诸如虎符和方印。
他就这样差点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休戈生生给扒到裸出上身,本想去找凌睿再掐一架的男人只能毫无脾气的将他按回车厢里绳之以法,他伤了太久,饮食一直没有恢复正常,故而零食甜点不能贪嘴多吃。
马车蓦地沉了一下,没人能看见帘子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大概都能踩到,凌漪努力憋着笑意缩回了自己的马车里,南朝的兵马已经在凌睿的示意下让出了一条路,萧然就这样坦率又直接的断了凌睿最后一分念想,因为他们早已是陌路之人。
车马驶离乾州府外,凌睿在原地伫立了很久,他目送着载了萧然的车队消失在他目力不能及的远方。
萧然对他既残忍又温柔,他们的最后一眼没有过多仇怨,他还是看见了萧然的笑,如他记忆中那样温柔美好,只是那个曾经独属于他的笑容,从今以后都只会属于另一个人。
马车在半月后到了崇关,萧然身体未愈,车马一直行驶的缓慢,休戈在沿路州府留下自己的人手开始重新修建城池,天灾殃及的灾民早在他们深入乾州府之前就已经安置妥当,眼下时日正好,休戈留下的人手也得力,十四座城池的兴建规整大抵用不上一年就能完工。
崇关的矿脉坍塌彻底,铁水筑基修建出来的天险之处一片荒芜,萧然掀开车帘往外多看了两眼,曾经巍峨险峻的地方如今只是一片狼藉,微风吹过他颈上的项链,丑兮兮的红绳是休戈亲手给他编的,去掉了原先那枚居中的狼牙,只剩下一颗南珠和其他几个零碎的骨饰。
领口的绒毛随风蹭着他的脸颊,休戈正给他揉着血脉不畅的脚底,许是因为重伤之后被各种药材补得太好,他竟然又长开了一点身形,等回昭远之后连马靴恐怕也要做新的了。
休戈的猎鹰盘旋在车队上空,自萧然好转以来,休戈又大言不惭的从他兄弟嘴里抢了好几只兔子来烤,萧然整日窝在马车里休养生息,一时间脸颊也稍微圆润了一点。
马车即将驶离崇关的时候,休戈问他要不要出去看看,萧然放下车帘摇了摇头,他想偷偷将酸痛不已的左脚挪走,结果不出意料,休戈毫不松懈的将他死死按住,顺带着还得寸进尺的沿着他大腿而上绕去后面揉了他屁股一把。
厚实的车帘落回原处,崇关的风吹不到车里了,萧然倚着车壁眯着眼睛张牙舞爪的和他闹着,他们很快就相拥相吻,车轮不堪重负的发出吱呀响声。
安格沁见惯不惯的抢过伊尔特的零食袋边吃边思念他远在昭远的塔拉,伊尔特很快就与他打成一团,海力斯优哉游哉的勒马闪身给他俩腾出地方,他怀里的小包袱露出了一角,那里面裹着他给何淼淼带得一套首饰。
萧然仰颈任由休戈在他身上胡作非为,衣衫与长发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他在一片混乱之中捧着休戈的面颊垂眸吻上了他的眉心,萧然的指尖在微微发抖,他虔诚真挚,柔软的唇瓣印在休戈的额上诉说着他最深的眷恋。
他渴望与眼前这个人长相厮守,此后百年,他再不会逾过崇关一步,山高地辽,天高远阔,他的漫漫余生,只会在这片苍茫阔远的草原上,与这个长发卷褐眉眼深情的北原男人地老天荒。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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