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嬷嬷,”他微微一笑,“简宁早就跟上帝讲和了。”
简宁回到车边的时候,苏宇青正透过半开的车窗望著他,简宁没有绕到另一边车门去,而是笔直地走到他跟前:“不问问我跟嬷嬷说了什么?”
“为什么要问呢?”虽然把问题踢了回来,苏宇青却丝毫没有回避简宁的注视,他仰靠在椅背上,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线,目光里有简宁捉摸不透的东西,简宁不知道,那该叫睿智还是危险。
“既然带你来了,就不想瞒你什么。”苏宇青扣上保险带,随手推开了另一边的车门:“上车吧。”
回程的路上,简宁一直从后视镜里望著苏宇青,苏宇青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每次两人的视线相遇,他总会若无其事地调开视线。简宁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苏宇青在知道他可能恢复记忆之后,不但不紧张,反而主动带他去孤儿院,还说不想隐瞒他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从表面上来看,苏宇青是想开诚布公地恋爱,不再隐瞒旧日恋人的事情。但是简宁绝不相信苏宇青会不知道他和简宁是同一个人。既然苏宇青谋杀了他,那么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显然有助于他恢复记忆的事情呢?假如自己真的记起了一切,他们之间那初生的爱情恐怕就要夭折,取而代之的只有仇恨。甚至苏宇青的罪证也会连同自己的记忆一起浮出水面,到了那时候,就不是自己一个人原谅与否的问题了,那真是一条无可挽回的死路。
想到这里,简宁的心不觉微微刺痛起来。他不明白,所有这一切,苏宇青都不在乎吗?又或者,苏宇青另有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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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苏宇青忽然回过头,“我在想你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你们那家公司实在太忙了,压力大的话,只怕更容易头痛。我在山里有一套别墅,周围很清静,我们可以去住上一阵子。”
“你不用去公司?”
“公司?”苏宇青苦笑:“知道吗?这段时间,我就算待在办公室里,也做不成什么事情。干脆放个假吧,我已经有一年多没去别墅了。”
“一年多?”简宁下意识地问:“那不是……?”
“是,”苏宇青看了他一眼:“就是在那里,我失去了简宁。”
简宁的心怦怦直跳,喉咙也一阵阵发干,接近真相的时候,紧张总是难免,他努力控制住脸上的肌肉,尽可能把声音放得自然:“到底发生了什么?”
“相信我,我不会再瞒你什么。”苏宇青一手管住了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覆住了简宁的手:“但是,再给我一点时间。”他摩挲著简宁修长的手指,接著又把它们抓进掌心,紧紧地握住,仿佛那就是他全部的幸福:“给我一段只属于我们两个的时间。明天我们就走吧,那里非常安静,你会喜欢的。”
天黑之前,苏宇青把简宁送回了公寓,这一次他没有上楼,他吻了吻简宁的唇,便放开了他:“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简宁点点头,合上了车门。直到苏宇青的车在视野中消失,他才掏出手机:“韦明,你有空吗?帮我查两个人,对,越快越好。”
当晚八点,韦明夹著一个档案袋,敲开了简宁的房门。失忆以后,简宁还是第一次看到养父、养母的照片,对著那两张平常的脸孔,他眼里一阵发热,不由按住了眼角。
“你记起来了?”韦明点上一支烟,交到他手中。
“不,”简宁摇头,“只觉得难过。”
韦明点点头,把简宁养母的资料推到一边:“你的养母生前是个家庭主妇,跟苏宇青没有交集。”说著他翻开了简嘉声的材料:“你养父的经历就比较复杂了,他早年混过帮会,坐过几次牢,结婚之后倒是安分下来,但就在你养母过世的那一年,他因为过失杀人被捕入狱,被判了十八年刑,三年前,他刑满出狱,可仅仅过了三个月,就横死街头。因为他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当时是按抢劫定的案,但至今凶手也没有抓获。”
“从表面上看,他跟苏宇青还是扯不上关系,但是,”苏宇青轻弹烟灰:“我仔细查了当年的卷宗,当时简嘉声被起诉了两项罪名,一项就是过失杀人,而另一项则是贩毒,只是第二项罪名因证据不足而被推翻了。”
“就算是贩毒,那也是十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苏宇青才十几岁,还在美国读书呢。”
韦明看了他一眼:“你还是爱他?”赶在简宁开口之前,他摆了摆手:“先听我说。苏宇青和他的泰和都没有案底,但是追根溯源,苏家并不干净,确切地说,苏家就是靠黑道起的家,到了苏宇青父亲那代才渐渐漂了白。简嘉声当年的案子固然跟苏宇青无关,但跟苏家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要知道简嘉声最早可就是拜在苏家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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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明看了简宁一眼:“你还在为他说话?”赶在简宁开口之前,他摆了摆手:“先听我说。苏宇青和他的泰和都没有案底,但是追根溯源,苏家并不干净,确切地说,苏家就是靠黑道起的家,到了苏宇青父亲那代才渐渐漂白。简嘉声当年的案子固然跟苏宇青无关,但跟苏家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要知道简嘉声最初就是拜在苏家门下。出狱之后,他又在一家进出口公司当了司机,而这家公司跟泰和一直有业务往来,也就是后来被举报贩毒的那家。”
“更可疑的是,简嘉声死前三天,发生过一次车祸。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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