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贺晨那拿到房卡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贺晨本就担心华云樊的身体,加上和周恺私怨已久,虽然面子上挑不出毛病,话却明里暗里带着刺儿。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周公子,得偿所愿后希望你做个人。”
周恺接过房卡的手都是抖的,贺晨看他那样子,打心眼里瞧不起,还不忘又揶揄了一句。
“诶诶诶你帕金森怎么着,到时候别死老大身上,没人给你收尸。”
贺晨本以为周恺会回骂几句或者又放什么狠话,但周恺只是把房卡放到了上衣口袋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甚至都没看贺晨一眼。
贺晨在后面周公子周公子的喊了两声,周恺仿佛没听见一样。
华云樊,这个名字对于周恺来说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三字组合,而是用烙铁烙在心上的,甚至多说几遍,都觉得便宜了自己的嘴。
他至今还记得被送去电击后口吐白沫手脚抽搐的自己,他跪在地上哀求他的父亲他不要再去做这种无谓的治疗,就算他是变态,他有病,他也认了。磕了数十个响头后,父亲终于松了口,但谁都没想到的是,娇弱疼爱他的母亲一闷棍将他敲了个不省人事,等他醒过来后,又是日复一日的无间地狱。
后来他开始装疯卖傻,吞食牙膏和肥皂差点肠穿肚烂,甚至傻笑shī_jìn,精神恍惚,奄奄一息时终于被人丢了出来。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下着大雨,排水系统本就做的不好,他像一条在污水中濒临死亡的鱼,一点一点的往前爬,后来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穿着皮鞋的脚,几乎是本能的抓住了人的脚腕,有人惊呼一声,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殴打。但他没有松手,他怕一松手,连最后的救命稻草也失去了。
然后他听到了那人的声音,有一些熟悉,低沉带着磁性的一把声音,先是制止了对他的殴打,又和他说了一句话,声线温柔到让他掉了眼泪。
“你怎么了?能起来么。”
那是他第二次见到华云樊,离上次在炸糕摊位处打架已经过去了两年。
华云樊给周恺在附近酒店开了个房间,帮这个站都站不住的人洗了澡,上了药,叫了餐,又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留给了他。
周恺到现在都记得那双手的触感,仿佛要抚平他身上的每一处伤痕一般温柔,还有时不时问的一句。
“疼了没?疼了说话。”
华云樊从始至终都没问他的伤是怎么弄的,他不知道是对方不想刺激他,还是根本就不在意。
两个人只相处了不到一个小时,这期间华云樊身边那两个人都被他关在门外,所以周恺的伤和他光着的样子只有华云樊一个人看到了。
“生活总有不如意的地方,要是不想死,就拼了命的活。”
华云樊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走了,周恺张了张嘴,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么?”
华云樊的西装上都是泥水,脏乱不堪,但是那张脸非常迷人,带着明显的生人勿近,声音却是分外温柔的。
“华云樊。对了,你要是真没地方去,可以去华盛试试。再不济,做个保洁也能讨口饭吃。”
但他没有去华盛,而是用那些钱买了几件像样的衣服,做了红灯区的暗娼。
摸爬滚打几年下来,身上的伤疤只多不少,但同样,他也攒下了许多钱,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他居然存了三套房产。
但真正让他的生活轨迹改变的,是金主的出现。
金主有奇怪的性癖,喜欢被人穿着女装上。卖前面本身就比卖屁股划算的多,周恺自是高兴,二人一拍即合,他就这么又跟了金主五年。
金主是个商政双栖大亨,让他这个身无分文的底层人摇身一变为万人之上的大佬。
再次见到华云樊,是一次商业酒会。华云樊带着他的两个情人,左拥右抱,好不快活。而对于周恺,他只问了一句。
“这人谁带来的?不男不女的。”
周恺一腔热情被淋了个透心凉,金主介绍互相认识后,他撂了多年以前的那件炸糕摊子的事,但却把那场救赎留在了肚子里。华云樊显然已经不记得了,且并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这个重逢,是周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他得到了所有,却失去了华云樊的温柔。
周恺把房卡插到门上,红灯亮了一下,门便自动开了。屋里需要用的东西一应俱全,一看就是贺晨的风格,甚至套子和润滑剂都是不一样的,大概是华云樊喜欢的吧。
他把包扔到床上,点了一支烟,抽到一半听到了门卡的声音,然后有人推开了门。
华云樊外面穿着风衣,里面居然是病号服。但头发打理的一丝不乱,胡子刮的干干净净。
周恺死死的盯着华云樊的脸,他眼中的痴迷让华云樊有点不舒服。
“你只有一个半小时,快点做,我一会还要去化疗。”
“我要的是陪我一宿,少一分钟都不行。”
周恺收敛了神情,华云樊显然气的够呛,但也没说什么,抬手解着衣服扣子,语气淡淡。
“不做化疗我离死不远了,你要想让这顿炮成为我出殡之前的最后一顿,你就别让我去。”
周恺咬住嘴唇,最终败下阵来。华云樊也不含糊,解完扣子朝他勾了勾手指。
“让我先射一次,然后随你干,控制在一个半小时之内。不过你要是不行,趁早给我滚蛋。”
周恺喜欢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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