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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检票的一位大叔走出来喊:“电影要开场啦,没进去的请赶紧!”
厅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蹲坐在台阶上的宁远就显得特别扎眼。大叔走过去,拍了拍他,“我快关门了,你进去吗?”
“啊,好。”
宁远笑着应道,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把玫瑰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夏林在路上飞奔。
从上午九点开始,他的导师与他们促膝长谈了六个小时。天晓得他到底谈了些什么,整个过程里夏林都神游物外,如果导师再不放人,他的胃大概要开始抽筋了。
街上烟雨蒙蒙,行人寥寥,倒是为他飙车提供了不少方便。夏林打了个喷嚏,加快速度猛踩车轮,两旁的水花沿着车行的轨迹飞溅起来,甩到他的腿上,他只觉得爽快。
路过一个拐角时,里面突然冲出来一个红色的身影。
“喂!小心!”夏林大喊,猛地拉下刹车,转向一旁相让。不过已经迟了,自行车横着撞上那位倒霉的行人,听到一声闷哼和一阵噼里啪啦的同时,夏林也从她头上跌了过去,滚了几滚,才单手撑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夏林爬起来,走上前扶起她。
长头发的女孩拨开他的手,摇头答道:“没事。”
“实在对不起……我赶时间。”
“嗯,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女孩不甚在意地拿出纸巾,擦了擦手臂,蹲下身去捡掉落在水里的书本。各种教科书散落一地,大多都被雨水浸湿,糊得不成样子。夏林过意不去,也帮着她捡起来。靠得近了,才发现她的胳膊上破了个大口,不停流着血。只不过因为她穿着红色连衣裙,令他一时没注意到。
夏林问:“你受伤了,还是去附近的医院看一下吧。费用我来负责。”
女孩没有理他,只是很快把书擦干,揽进怀里。
夏林也就不再勉强。身边只剩下最后一本厚厚的线装书,他拿起来,看到上面的签名,突然一笑。
“玫瑰?你原来叫玫瑰?”
女孩突然昏了过去。
影厅门口重复播放着“欢迎来到国泰电影院”的甜美嗓音,宁远拿出手机,拨通了顾七的电话。
“要看电影吗?有一张多出的票,不过在五分钟后开场,过期不候哦。”
“嗯?等等。”顾七那边有些嘈杂,过了几秒钟,声音慢慢散去,那头才传来他的笑声,“恐怕不能享受你的福利了。我现在正在外面出差,短时间内赶不回来。”
“老板也要出差?”宁远笑问:“在哪儿?”
顾七说出一个地名。宁远大学春游时去过那座城市,知道那里距离本地至少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那就没办法了。”他沮丧地笑了笑,随即打起精神来,“我只好一个人去看。如果好看的话,再推荐给你。”
顾七顿了顿,话语里带着温和笑意,“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觉得浪费一张电影票,有点可惜。”
“啊,这样……”顾七沉吟片刻,很快笑道:“不如这样,你不要挂掉手机,把音量开大,放在你旁边。就算看不到,也让我听一场电影吧,勉勉强强能算是不浪费了。”
宁远失笑:“你不是在开会吗?”
顾七摆出长辈的口吻教训他,“这你就不懂了,领导也有开小差的权利。”
“会没电的。”
“那个不用管,总之不要挂电话。”顾七像是急着要走,没有和他再多话,只在最后又恶狠狠地威胁了他一句“挂了有你好看!”,就没有了声音。
宁远好笑地带着通话中的手机入了场。灯光熄灭,屏幕亮起,故事在安静的氛围中开始了。音响里传来的音乐很清晰,但宁远依然怀疑顾七是否能听见。他觉得自己想得太多,却又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确认手机音量是否已经调到最大。
或许,他只是不想一个人看电影。
这是个异常简单的故事。上大学时的女孩暗恋他的老师:如同所有大学教授一般温文儒雅、文质彬彬,没有什么特色,顶多年轻了些。他们的关系很好,比起师生来,或许更像朋友。女孩打算大学毕业时向他告白,却在毕业典礼时看到男人和妻子挽手进入礼堂。
女孩有一个知道她所有秘密的玩伴,当她失意时,他们整夜喝酒。后来发生了一些事,那并不算意外,男孩向来放荡不羁。他们暧昧又糊涂的走在一起,既不像恋爱,也不像是朋友。但女孩知道自己心里有个傻念头:她留在了学校的图书馆,有时她的老师会来借书。
六七年后,女孩也渐渐被前来借书的学生称作了老师,教授则开始使用黑色的染发膏。他们偶尔会在图书馆一角聊聊天,而有一天教授告诉他自己已经离婚了。
教授柔和的神态是一种邀请。对于这个年纪的他们而言,已经不再需要什么赤裸的措辞。女孩欢欣地告别了她和男孩同租的屋子,男孩到屋外抽了一根烟,只骂了她一句“傻瓜”。
后来教授再婚了,对象却不是她。他需要的是更为成熟、能与之倾谈那些深奥的哲学人生的女性。而女孩向来对这些头疼。时间是平等的,她与教授之间那道沟壑永远也无法缩短,他们相差的二十岁,很漫长。
女孩回到曾与男孩合租的房子,男孩却早已搬走,问朋友,才知道他离开了这座城市。
他们曾经一起养过一只狗,男孩离开之后,把它留给了朋友。那只小狗却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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