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眼睛里似有爱怜:“放心。会好的。”
“我知道我被毁容了。”苏青叶说着,鼻子又开始泛酸,他忍耐着道:“我还记得那天我流了很多血,连空气中都充满了血腥味。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晚上。”
梁彦弘深幽的眼睛专注地瞧着他,道:“有我在,一定替你看好脸上的伤。”
苏青叶语气忧伤地道:“说起来轻巧,做起来谈何容易?伤口愈合只是时间问题,可是疤痕永远不会消逝了。”
“你放宽心。我已经派人去联系国内最有名望的整形医生。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还你一张漂亮的脸。”
听他如此说,苏青叶不由抬起眼睛看向那人。四目交接,苏青叶又飞快地移开眼去。那人一定是为了替他的儿子赎罪吧!苏青叶暗暗地想。他想对那个人说他并不欠他什麽。他甚至自怨自艾地想说就由他自生自灭去吧。然而他低垂着眼睛瞥见那人宽大的手掌,那只手搭在床上,摆成一个随意却又令他分外安心的姿势,忽然之间他便不愿说那些生分的话了。
在黑暗得令人绝望的时光里,即便摸不到那抹耀眼的星光,瞧一瞧亦是好的,好歹能叫人生出一点卑微的念想来。
没过几天,医院通知苏青叶可以出院了。他的病需要精养。脸上的伤只需定期回医院换药即可。医生是这麽关照的。出院那天,苏青叶心事重重地坐在病床上,一坐就是一个上午。窗外的粉玉兰早已开了,那些娇嫩的花儿一丛丛地挂在枝头,远远看去就像日剧里满树满树的樱花一般令人目眩神迷。
下午这张床位上新的病人来了,苏青叶不得不起身让位。他拖着沈重的步子茫然地走到病房门口,梁彦弘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苏青叶朝他笑笑。
梁彦弘点点头,问道:“你现在住哪里?”
苏青叶的脸骤然变得僵硬起来。他移开了视线,没有即刻说话。自从他被学校劝退以後,就一直住在快捷酒店里。原先手气好的时候想着要买一套房子,然而一直没有付诸行动。现在他一穷二白,自然也掏不出钱来置办房产。
“不如先去我那住一阵吧。等你的伤好了,再做其他的打算。”梁彦弘极自然地提议道。
苏青叶低着头,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
梁彦弘脸上露出一个轻淡的笑容:“多一个人家里也热闹些。现在我一个人住着怪冷清的。”
“那就麻烦彦哥啦!”疏离地说着客套话,苏青叶脸上却也不自觉地现出一个微笑。
二十九
再次见到那栋哥特式豪宅的时候,苏青叶心里难免会有恍然如梦的感伤。梁彦弘依旧将他安排在上回住过的房间里。摸着卧室内熟悉的物事家什,他不由想到上回躺在这里的时候自己心里有过的期许,以及彷徨的挣扎。他的心事,梁彦弘当真一点也不知道麽?苏青叶苦涩地想。可是那人心如明镜也罢,浑然不觉也罢,那些都是前尘往事毫不相干了。
事实上,自从他搬到这儿来之後,与梁彦弘照面的机会极少。一天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里苏青叶都在床上睡着,偶尔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梁彦弘不是出门了就是已经躺下。尽管住在同一屋檐下,他们之间却比过路人更陌生。苏青叶觉得自己快要想不起那个男人的容貌了。
後来有一天苏青叶早早地醒了,他神情萎靡地趴在窗台上侧耳倾听偶尔掠过耳畔的莺歌燕语。正在这时他看见梁彦弘拿着网球拍从球场上走出来,爱犬在他身旁欢快地奔跑着。那一瞬,他仿佛听见了春暖花开的声音。春风裹挟着青草地的朝气向他扑面而来。苏青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支着脑袋不作声地瞧着那人一步步地向他走来。近到他终於看清了阳光下男人脸上跳跃的汗水的时候,梁彦弘突然停住了脚步。那人抬起脸来朝他露出一个耀眼的笑容:“睡美人终於醒了?”
和煦的春风里,苏青叶裸露在空气中的半边脸蓦然间红了:“胡说什麽啊,彦哥!”
“我哪有胡说?”梁彦弘站在楼下仰着脸看他:“你再睡下去就真的成睡美人了。”
苏青叶被他说得十分的不好意思,连忙岔开话题道:“彦哥,你一会又要出去了麽?”
“熙来叫我去打牌。”梁彦弘朝他笑了笑:“一起来玩麽?”
苏青叶犹豫着没有吭声。
梁彦弘在下头朝他招了招手,道:“一起来吧!”见苏青叶趴在窗台上没有动,梁彦弘坏笑着道:“你再不乖乖下来我要上来喽!”
“上来做什麽?”
“当然是上去抱你了!”梁彦弘笑吟吟地看着他,道:“要我抱你下来麽?”
苏青叶红着脸,半天想不出该如何应对。最後他在梁彦弘笑眯眯的注视里恼了,砰的一声关上窗户。他趿着拖鞋倚坐在墙边,一会儿恼梁彦弘的轻佻,一会儿恼受伤後自己绝缘体般的木讷。
打牌的地方却不是苏青叶想象中的乌烟瘴气之地。他们约在一间茶馆里,茶馆傍水而建,绿翠环绕,环境十分的雅致。他们到的时候,朱熙来和宋朝已经坐在碧绿的小湖边聊开了。同行的另有一个苏青叶不认识的男子,大约也是帮中的人。见到戴着纱布的苏青叶,朱熙来脸上现出浓浓的诧异:“脸怎麽受伤了?”
梁彦弘叹口气,神色不豫地道:“说来话长。”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
“一一干的好事。”显然宋朝早已从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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