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月奴嘴笨!”月奴自己也笑了两声,“你看三刀旅的那些傻小子,还不都把你当成父兄来尊敬、当成神明来膜拜吗?”
“笨蛋,那是两码事!”
“噢!……”
或许连日来真是累坏了,体力与精神全都严重透支,只是靠着一股心气一直在强撑着。现在被月奴这样在穴位上一按,薛绍整个人一下就放松了,顿时一股强烈的倦意来袭,眼皮儿再也撑不住了。
“床……床!”薛绍不顾一切的爬到了床上,衣服都没有脱,仰面一躺马上就呼噜声大起。
月奴看到薛绍这样,真是既欣慰又心疼。欣慰的是,公子真是半点没有把她当外人了,现在全然没有了以往在长安时的那么多男女大防与主仆生份。心疼的是,公子一向那么精明又细心的人,得要累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这样的粗心——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房间很小很小,只有一张床吗?
月奴的脸上突然变得火烫烫的……有什么关系,我不早就是他的人了吗,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取水,沐浴。
月奴一个女孩子,是绝对无法容忍自己一身脏兮兮的带着汗臭味儿,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睡在一起的。
浴室很小且简陋,只能放下一个浴桶。月奴也没有大声大响的去厨房升火烧热水,只是轻手轻脚的打了一些井水倒进澡桶,就tuō_guāng了衣服,泡了进去。
夜清凉,井水更是清冷。
月奴泡在澡桶中,水虽然凉,可是她感觉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烫,心里更像是有一股热烈的火焰在燃烧,甚至皮肤都泛起了一层迷离的红晕。
与公子同床……
这种事情,月奴以往想都不敢想。
以前的蓝田公子,爱的是风情万种擅长床第之欢的小妖精,再不就是出身名门地位显赫的大家贵秀,最不济也得是个精通棋琴书画、声名扬于城乡里坊的大美人儿。重点是,蓝田公子最是讨厌舞刀弄枪的粗悍女子,说女子练武就是败坏了一番温柔香气。
月奴细细回想,自己跟着公子有两三年了,以前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公子几乎把她当成了空气,再不就是当成男人来使唤,让她专干一些赶车、养马、当保镖的粗活。可是最近半年来,自己却鬼使神差的与公子越走越近,到今天……
月奴有点不敢往下想,情不自禁双手捂脸,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口中暗啐了一句“月奴,你好下贱!”
舀起一瓢清凉的井水从脸上淋下,月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胡思乱想。可是心里那股强烈的冲动,却像是一头犟牛,越按它越要挣扎。
月奴比别人更了解自己的性格。一但心里有了什么念头,那真是九条牛也拉不回来。
区区一瓢清水,能奈何?
轻咬红唇,月奴暗暗为自己打气,“公子都不怕,我一介女流怕什么?”
“我都当着程务挺那些人的面,叫过他夫君了……”
“当初在长安时,公子还曾说过要把他现在住的宅子给我,不就是说要养我做外宅、做侧室么?”
“我怕什么呢、怕什么呢……”
越是嘀咕着给自己加油打气,月奴心里更是有些慌乱。
泡在澡桶里,月奴心里的旑旎念头与羞涩情怀纠结成了一团,真叫是一个乱七八糟。
“我堂堂的安大将军,黑沙牙帐里的千军万马、赴汤蹈火都未曾怕了,现在有什么好怕的!”
“怕个屁呀!我堂堂的安大将军!!……”
“呜呜,救命哪!……谁来帮帮我,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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