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凑到他颊边轻轻亲了一下,低声说:“我知道了,睡吧。”
“唔。”李祎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卷土重来的倦意吞没了。
彭彧想着他那番话,身体是赞同了,脑子却不肯老老实实地屈服,还要强行在梦里臆造出种种耸人听闻的场景,把所有危险与惨相糅合并添油加醋,让他本来就不安稳的睡眠地动山摇,很快将他震醒了。
他满头是汗地睁开眼,发现天还是没亮,不忍心吵醒旁边睡着的人,只好原地挺尸了一会儿,终于躺不下去,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大气也不敢出,偷偷溜出房间。
他一个人站在山巅上吹着夜晚的冷风,从噩梦中惊醒而引发的心悸还未消退,一颗心兀自在胸腔里七上八下,左突右撞不肯消停。
天边一线终于漫不经心地吐出一丝光亮,他远远望着逐渐从黑暗中浮出水面的群山,眉间仿佛存着千沟万壑,怎么也舒展不开。
绵延千里的雪峰安静匍匐在脚下,他心里却无端涌起强烈的不安,随着地平线上日头的升高而徐徐盘踞上整片天空。
像是狂风骤雨袭来之前最后的平静一样。
第84章冥界
第二天一早,白泽墨理就被突然回来的几人吓了一跳。
几人围坐一桌计划了一番行程——其实也没什么好计划的,无非是往冥界走一遭,按部就班地去把白虎爪找回来。
白泽很有眼力价地避嫌了,他似乎也知道死亡谷这一趟没带他是对他心有戒备,以照顾墨理为由没过来跟着搅和。毕竟此去可以算没发生什么大事,几人也就没再提白泽是不是内鬼这茬,就此揭过。
李祎:“这两天墨理伤好得差不多了,总待在昆仑也不是办法,九渊,你护送他回墨龙族,正好青龙族给我传消息,说他们那边就快好了,你去盯紧点,及时把青龙鳞取回来,别让仙家钻了空子。”
九渊点点头:“那王,冥府之行我就不跟你们同去了吗?”
李祎看了一眼潜岳:“不用了,冥界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阴气重,姑娘家的,还是少涉足为好。”
潜岳听罢顿时不忿起来,撇嘴说:“姑娘家怎么了,我有刀呢。”
她说着做了个摸刀的动作,九渊瞧见了,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这位护卫恐怕是既欣慰又后悔,潜岳虽然喜欢他送的东西,可貌似有点喜欢得过了头,甚至有超过他本人的趋势。
李祎不禁微微一抬嘴角:“就因为你带着刀才更不能去了,冥界都是鬼,你带一把斩鬼刀,砸场子去?”
潜岳似乎无话可说,只好默默垂下手,到底没把刀拔`出来。
“不过那个沈……沈什么将军我们得带着,”李祎又说,“还得靠他指路,其他鬼魂就算了,免得去一趟带不回来。”
他说罢抬头,看了始终不吭声的彭彧一眼,伸长胳膊拿指节在他那边的桌面上敲了敲:“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我觉得有点奇怪,”彭彧双手环胸,姿势看上去很放松,眉头却没打开,“你说我们找了这么久圣物,一直都在人间活动,这圣物按理说也镇的是山川河流,怎么会单单有一根白虎爪落到冥界去了呢?”
李祎闻言一顿,脸上浮起的那点笑意又轻飘飘地摘走:“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想过,我觉得大致有两个可能,首先是姓沈的骗我们……”
“我可真没骗你们,”他话还没说完,潜岳身后背着的白虎旗里就传出一个声音,“虽说兵不厌诈,可对友方我可从来不说谎的。”
潜岳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忙摘下白虎旗放到桌上,也不见姓沈的玩意出来,只好隔着旗子喊:“你这么快就把自己归为‘友军’了?昨天是谁怒气冲冲地跑过来兴师问罪我可还记得呢。”
旗子瞬间不吭声了。
李祎无奈说:“好吧,就当你说的是实话,那就剩下后一种可能,白虎爪因某种意外落入冥界……”
他顿了顿,随后又自我否定:“不过我觉得这种说法也存疑,众所周知白虎族主战、好杀伐,杀气重了鬼不近身,白虎爪作为虎身上的利器,杀气自然不会少,如果它当真意外落入冥界,冥府应该想方设法把它退还人间才行——毕竟没有哪只鬼想天天被杀气克着。”
彭彧抬起眼来:“那如果……这个意外不是自然的,而是人为的呢?”
李祎一皱眉:“为什么这么想?”
“我也不知道,”彭彧说着身体前倾,一只手撑住膝盖,“不瞒你说,自从天界开始介入我就特别不安,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我唯恐这是他们给我们设下的圈套,等着我们去钻。”
这时候旗子又插话进来:“我刚死的时候那枚白虎爪就在冥界了,当时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如果有人要算计你们的话,难道已经预谋了百来年?”
李祎瞧了那旗子一眼,觉得这只鬼实在不是很有礼貌:“当时你不知道,那你后来为什么又知道了?”
沈成钧:“听别人说的啊,整个冥界那么多鬼,总会有人知道。而且那根白虎爪我们都不怎么敢靠近,白虎残魂们倒是很喜欢去那附近待着。”
李祎思索一番又对彭彧说:“其实你的猜测也不无可能,不过还是那句话——目的呢?如果他们真的想算计我们,目的是什么?”
彭彧:“从我们身上拿走现有的圣物?”
“可目前为止,并没有一件圣物在我们身上,”李祎说,“他们要真的想去拿,也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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