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泾阳县男夏鸿升,拜见太子殿下。”等他拜见了李老二,夏鸿升起身对他行了一礼。
李承乾很是礼貌的也回了一礼:“常听三弟提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拘是那首《满江红》,还是那《精忠报国》,如今已在宫中传遍,承乾每闻之,则心潮涌动,恨不能立刻策马扬鞭,横刀大漠草原,洗雪渭盟之耻。听闻三弟与夏爵以友人相称,不若承乾也效仿三弟,称呼一声夏兄,如何?”
夏鸿升往前一拜:“幸甚至哉!”
李承乾给夏鸿升的第一印象很不错,有礼貌,平易近人,不摆架子,是以也让夏鸿升心里疑惑,后来怎么成那样了,果然是身体的残疾导致了心理的疾病吧。
李老二在一旁只是笑着看,也不说话,似乎对李承乾的做法很满意,朝他点了点头,让王德又搬来一个胡櫈来。
“好了,如今你二人也认识了,刚才朕的问题你还未做回答。”李老二见两人坐下,于是又看向了夏鸿升,提醒道:“你昨日与恪儿闲聊,说‘只打不占,不管打多少回,打多少年,中原还是中原,草原还是草原,唐人还是唐人,突厥人还是突厥人。就算是现在把他打怕了打跨了打散了,过个百八十年一二百年的他就又起来了,到时候还是祸患,根本不行’,这是何意?”
果然是李恪那个大嘴巴!夏鸿升有些犹豫:“这个……”
“夏兄不必拘谨,尽管说来便是,咱们大唐何时有过因言治罪的?若是因言治罪,哪儿还有那些言官的活路?”李老二还没有说话,对面的李承乾就先开口了。
李老二点了点头:“不错,但说无妨,不论你说什么,朕今日都不会怪罪。”
“那臣可就斗胆说了。”夏鸿升一咬牙,说道:“北方之患由来已久,汉有匈奴,今有突厥,不论是对匈奴还是对突厥,都是他们一再来犯,咱们也一再打回去,匈奴当时是被打残了,可是后来呢?不又是趁着中原大乱而崛起了么?为什么没有一个办法,能够永远消除掉这个矛盾?盖因咱们恪守圣人之道,满怀仁义之心,屡屡打退了那些蛮夷,为了彰显天朝上国的圣人胸襟,不仅放还战俘,而且只要对方称臣纳贡,反而会再给他们赏赐。这些赏赐可不是小数目啊。足够他们弥补战争的损失,回去继续发展,继续壮大,养的兵强马壮了,然后找到机会再次侵犯我们。我们只有再打,打完之后还是一样,如此循环往复,如此匈奴人永远是匈奴人,汉人永远是汉人,哪怕是匈奴被打散了大跨了,他们的后代还能够在草原上换一个名字继续建立起政权。然后继续重复之前的过程。若是我们同样以此法对待突厥,那结果其实是一样的,所以微臣才说中原永远是中原,草原永远是草原,唐人永远是唐人,突厥人永远还是突厥人。若是要彻底解决北方之患,那就让中原是大唐,草原也是大唐,唐人是唐人,突厥人也是唐人。这样一来,方才能够根除。”
说完这番话,就见李世民眉头微皱,在沉思着什么,转头看看,李承乾却在奋笔疾书,似乎正在将自己的话记录下来。
良久之后,才听李世民沉声开口:“爱卿所言,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若如夏卿所言,则计将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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