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下一支破笔难以描写两个方向的事。按下林文丙在奥尔迪头人的带领下,砍伐树木修建城寨,测绘山川河流道路,勘察记录林木特产等项不表。我们将目光从还是冰天雪地的黑龙江和外兴安岭地区拉回到万里以外繁花似锦的南中。
所谓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正神退位百邪丛生,恰好是守汉回程途中的见闻。
在船队经过南直隶进入福建海域时,守汉就隐约感觉有些不对。
直到舰队经台湾海峡抵达金门厦门海面,在郑芝龙控制的几个港口进行补给之时,守汉这才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在厦门岛上,郑芝龙花费了不知多少银子用花岗岩打造了一组巨大的炮台群,一门门大炮将东西南三个方向的海面都封锁的严严实实的。
当守汉的舰队经过时,炮台上带着几分耀武扬威的味道,向舰队鸣炮致敬。从炮声中,守汉听得出,这些大炮至少都是在十二磅以上的口径。这些炮如果要是对外销售的话,必须要经过他签字认可才可以。他可以肯定,哪怕是在喝得酩酊大醉的情况下,也没有丧失最后一丝理智将国之利刃卖掉。
那么,这些大炮是如何从南中军手中到了郑芝龙的炮台上?
这答案只能是回到南中之后才能揭晓。
谢绝了郑芝龙邀请守汉到厦门稍事休息的“盛情邀请”,只是补充了些清水蔬菜水果新鲜的肉食等补给品后,一路便又是扬帆南下。
船队抵达珠江口,停泊于港岛。守汉命人持军令召陈天华前来,询问两广军情。
“主公,这里的情势发展超过了我们的预计。”
这半年多来,广东的“匪患”超过了守汉预先估计的形势发展。
各个武装团伙之间迅速的吞并火并组合,逐渐的形成了几个大的势力派别。
一派是带有半合法性质的各处村寨乡绅们组建起来的联庄会,打着保境安民的旗号在自己的地盘上派捐派粮。然后到别人的地盘上去打家劫舍,美其名曰剿匪。
另一派则是纯粹的流氓无产者趁乱而起的队伍,为首的代表人物就是被查某吹嘘的义气无双的铁丐吴六奇。
而第三派则就是陈天华的部队,和亲近南中军的廖氏家族这一类的民变武装。这还是用政治态度来区别的,要是换另外一种划分方式,山头派系就更多了。
什么以宗族为纽带的,以客家人为号召的。以土著籍贯作为联系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这些乱七八糟的武装力量,差不多有将近二十万人,控制了几乎整个广东。有个别的,已经在州城府县中胁迫官员发号施令了。”
“这些人已经到了利令智昏丧心病狂的地步。曾经有两次我们的商队和组织的外迁流民在路途中被袭击,就是他们的手笔。之前同各个联庄、围寨、山头谈好的,我们的商队、人员过境他们不得拦劫,我们用刀枪盔甲火药来作为交换,现在有人不满足于这样的条件,打算谋取更多的好处了。”
“要更多的好处?老子倒是有好处给他们!那便是炮子和钢刀!”
守汉冷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天华。眼睛里露出了几分赞赏。
“不错嘛!天华,历练出来了,身上没有那么多的书生气了,颇有点杀伐决断的大将军味道了。”
夸奖了几句之后,守汉将话锋一转。
“你明日便以我的办差官、督标中军的身份率领本部人马往广州去,见见咱们那位熊总督,告诉他,奉旨办理两广剿抚事宜李守汉命你前来打前站。让他看着办!”
“需要的旗号、官凭、印信,我一会会让人交给你。你只管通报出去,以后就大大方方在两广地面上走,顺我者昌,听老子的,老子有官有钱给你。逆我者,你就是匪。老子就要剿灭你!”
“主公,眼下从广州城里传来的消息,熊总督最近每天都在陪着京城里来的一个大太监喝酒听戏,只怕未必会理咱们啊!”陈天华苦笑着摇了摇头。
“天华。你大概不知道主公如今的头衔和身份了。”一旁的黄一山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主公现在是龙虎将军、上护军、赏赐亲王仪仗、赐蟒袍章服,总督南中各处军马粮饷事务,奉旨办理两广剿抚事宜!你打着主公的旗号去广州,那头老熊要是对你客客气气的还罢了,要是胆敢对你不敬,只怕他用心拉拢的那个大太监都得回去告他的状!”
“不错,熊文灿要是不让你进城,我就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挥师入城,在城里建立行辕。”
但是,出乎守汉做出的预计,咱们的熊总督熊文灿大人,不但没有一点为难陈天华的意思,相反,在接到陈天华要进广州为李大人设立剿抚总督行辕的公文后,立刻出城迎接,并且大肆的犒赏了一下陈天华的部队。
“本督早就接到了朝廷旨意,得知李大人要来两广地面上对各处乱民进行剿抚,粤东粤西地方,望李大人之旌旗如大旱之望云霓,幼儿之望保姆!今日终于得见王师旗号!”
听着熊大人极其肉麻的吹捧,不由得令陈天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厮要是知道我是粤东最大的一个乱匪头子,不会把他吓死吧?!”陈天华不无恶意的联想着。
一番客套之后,熊大人悄悄的塞给了陈天华一张厚厚的礼单,“请将军赏收。本官打算去拜见一下李大人,还望将军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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