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少年嚷了一句。
白漪明略一皱眉,心中杀机浮现。
“不知道大叔你是要去什么地方?”少年回过头来,对他璀然一笑:“我们这么有缘份,说不定还能结伴同行呢!”
嘴里讲着说不定,可看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准备赖上自己,白漪明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咳咳咳咳……”猛然一阵咳嗽挡住了白漪明还未出口的回绝。
“大叔不让你朋友从车板下面出来吗?”少年朝车里看了一看,忍不住说:“他似乎病得很重,在那下面待着一定很不舒服。”
白漪明望了他一眼,回身打开了车中的暗格。少年也跟着凑了过来,一脸好奇的模样。
“呀!”少年一看到暗格里躺着的病人,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怎么……”
因为地方狭小,如瑄蜷缩着躺在特意铺垫的软褥之间,脸颊唇齿毫无血色,双目也是紧紧闭着。白漪明吓了一跳,再没心情理会少年,急忙伸手扶起如瑄,用手指去试他鼻息。等试到还算平稳的呼吸,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漪明?”如瑄张开眼睛。
“我们已经出城了。”白漪明小心地把他抱出来:“你怎么咳成这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坐着就好。”他拒绝了白漪明扶他躺下的好意,把脸转向了少年的方向:“不知这位……”
“方才出城的时候,这位小少爷突然上了马车,怎么说也不愿下去,我只好把他一同带出城了。”白漪明看了眼少年,发觉他脸色不知怎么有些苍白,不由生出几分疑惑。
“你……你的眼睛……”少年一改刚才的口若悬河,拘谨慌张了起来。
“因为病得厉害,一时瞧不清东西。”如瑄轻描淡写地说:“听小少爷的口音并非本地人,不知道是否来自南方。”
“我是……”
“怪不得听来总觉得耳熟,我在江南住了一段日子,在那里也是有几位故友的。”如瑄叹了口气:“只是山高水远,别说旧日朋友,就连那满目桃花盛放的风景,恐怕也难再见了。”
“等你把身子养好了,见见朋友也不是什么难事。”白漪明神情幽暗地望着他。
“都随缘吧!”如瑄摇了摇头,笑容里带着种奇异的豁达。“我说小少爷……”
“我姓白,叫做云飞,你叫我小云就好。”少年转了转眼珠:“不知道这位哥哥怎么称呼?”
“我病得糊里糊涂,名字什么的也都记不清了。”
“那没关系,我叫你哥哥就是。”自称白云飞的少年挑衅似地望着白漪明:“不过话说回来,看这位大叔的样子,也不像是会照顾病人的。不如哥哥你跟我回家去,我一定找最高明的大夫把你的病给治好了。”
白漪明突然哼了一声:“我们萍水相逢,怎么敢承白少爷这么大的人情。”
如瑄正要说话,突然又一阵的咳嗽。
这阵咳嗽又猛又急,如瑄尽力弯腰掩嘴,还是有星星点点的鲜血从指缝里溅了出来。旁边一直盯着他看的白云飞大惊失色,立刻扶住了他,手足无措地替他抚背顺气。
“你怎么样了?”等他止住咳嗽,白漪明绷紧了脸问他。
“无妨,只是脏腑里的一些淤血。”如瑄用袖子抹了抹嘴边和手掌上的粘腻血渍。
“你……你怎么病得这么重?”白云飞毕竟只是个孩子,那一截染满斑驳暗红的衣袖似乎把他吓到了。
“你给我下去,不许再让我看到你。”白漪明突然一把拉住白云飞的衣领,厉声说道:“不过,要是你对别人透露半句今天所见,休怪我不讲情面。”
“情面?”白云飞眼珠一转:“方才大叔听到我的名字,表情就有些奇怪,难不成你认识我家里的人吗?”
“江东白家富甲天下,我这等人怎么高攀得起?”白漪明手上用劲,把白云飞推了出去。
“漪明!”如瑄听到响动,不由得低喊了一声。
“我没有伤他。”白漪明转身吩咐车夫上路。
“那孩子……”
“江东白家前几代为争夺家业,暗里斗得你死我活,弄得原本偌大的家族死的死散的散。”白漪明从车帘的缝隙中向外望去:“也许是有损阴德的事情做得多了,从那以后白家人丁单薄,听说这辈夭折了好几个男孩,好不容易留下这一房独子。”
“你和他……”
“按辈份来讲,我算是他的堂叔,虽然我与他并无情份可言,不过……白家也不会放他一个人在外游荡,不需多久定有高手尾随而至。”白漪明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们是惹不得麻烦,若非如此,凭这般刁钻狡猾的性子,我定是要杀了他免除后患的。”
“既然决定让他离开,又何必去想太多?”如瑄叹了口气:“再怎样千思百虑,也未必能抵得过世事无常……”
白漪明回过神来,只见如瑄双目低垂靠在一旁,似乎是因为疲惫而睡去了。
马车换了一辆又一辆,车夫一个换过一个,到了最后,变成了白漪明亲自驾车带着如瑄上路。
而连着昼夜兼程一路颠簸,就连白漪明也不免觉得有些疲倦。可反观一身伤病的如瑄,气色却比前几日还要好上许多,这虽然让白漪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那种说不清的焦虑却始终在他心中盘桓不去。
“你真的从来不想知道,你会带去什么地方吗?”
如瑄把脸转向了白漪明的方向。
“对我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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