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动着月光下贝德文凌乱的头发,他很狼狈,衣衫上有不少撕裂,仿佛野兽捕食猎物时的爪痕。
微咳数声,他的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吐出一口鲜血,摇晃着颤颤巍巍的身体,依靠着手里长剑的支撑,他站了起来。
他看着萨菲尔兰,其实他比自己没有好到哪里去,刚才那一剑的剧烈交锋中,他和他一样同时受伤了。
只是他还站着,他却半跪倒地。
“我没有输。”
他这样对着萨菲尔兰道,他不承认自己输了,两败俱伤,倒下的并不一定是输者,至少他还有继续战斗下去的气力。
“许多年前的时候,每一次剑术对决过后你都会这样对我说道,可事实呢?你没有一次赢过我,因为,每一次倒下的人都是你,输了就是输了。”
面对固执的贝德文,萨菲尔兰微笑着,他了解他,即使这么些年没有再见,但是,时间无论过去多久,有些人身上的性格一直都不会改变。
这时候,废墟中一块大石忽然崩飞而起,一个人影从地上跃出。
多修恩拍打着身上的灰层,面容有些惊愕地看了眼四周环境后摇了摇头,在水牢通道中,他听见了头顶上的巨响,下意识的以为通道马上就要坍塌了,所幸,心中所想的事实并未发生。
或许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他想要杀的人恐怕追不上来了。
“多修恩,完成任务了吗?”
看见多修恩出现后,萨菲尔兰侧过头看向他轻声问道。
“他死了。”多修恩点点头,片刻,他接着说了一句,“自杀。”
“自杀?”
“是的,当我发现提尔兰特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既然如此,我们回去向莎莉丝特大人汇报吧。”
萨菲尔兰将长剑插回腰间鞘中,面容上露出了一丝疲倦,他累了,或许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看似简单的任务竟然会发生这般一波三折的意外变故。
多修恩输了,贝德文出现了,伊莱死了,他赢了。
“你要走了吗?”
贝德文动了动嘴,眼睛死死盯着萨菲尔兰。
“你认为我们还有继续战斗下去的意义吗?”萨菲尔兰回过头看向他道。“如果你执意与我厮杀下去,结果对谁都没有好处。”
……
最后,萨菲尔兰与多修恩渐渐消失在黑夜中,空留下废墟中两个沉默的身影。
夏兰避开贝德文,轻轻地走到水牢通道的洞口处,刚要踏进的时候,他被叫住了。
“你要去做什么?难道你认为提尔兰特还活着吗?”贝德文瞟了他一眼冷冷道。
“提尔兰特曾经请求过我一件事情,如果某天他死了,他希望我能将他埋葬在曾经死去的同伴们身边。”夏兰平静回应道。
“可惜,你没有资格决定他的尸体处置。”贝德文冷哼道。
“我明白。”夏兰背着他点点头道。
“他和你有交情吗?”贝德文忽然道。
“没有。”
“那么为什么要答应他的请求?”
“或许同情吧。”
“同情?真是可笑。”
“是啊,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人同情。”
说下这句话后,夏兰走进了水牢通道里。
通道里很黑暗,照明的灯光或许因为刚才的战斗波及导致了熄灭,凭借着敏锐的感知与脑海熟悉的记忆,不久,他来到了关押提尔兰特的水牢里。
水牢里有一盏灯。
他记得,那是他之前过来的时候遗忘在这里的东西。
忽明忽暗,微弱的昏黄照亮了一个被紧缚在墙上的人影,人影垂着脑袋,没有丝毫动静。
提起那盏灯,对准墙壁上模糊的人影,不需要上前验证他也知道,对方身上的生机已经断绝了。
他死了。
身体心口处甚至还有一道隐约可见鲜红。
根据多修恩不久前的述说,提尔兰特是自杀的,那么这道新添的伤口很可能是多修恩临时补上的,为的就是确保对方真的死了。
突然,悄然无声的安静水牢,夏兰听见了一个声音,声音很弱,弱得细不可闻,仿佛是谁在角落低声呢喃。
快步走到提尔兰特身前,迅速提起对方的脑袋,灯光下,只见提尔兰特瞪大着泛白双眼死死盯着他,直让人寒毛耸立。
没错,声音的源头正是来自让他的身上。
看清夏兰的模样后,提尔兰特的嘴唇微微动着,他想说话,可是他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附耳上前,咿呀颤声中,他终于仔细听见了提尔兰特想要说的话。
“小…心…安…博…威…特……院长!”
这番断断续续的话说完后,提尔兰特脑袋一歪,整个人彻底没了声息。
安博威特?
那夜王立中央学院暴乱中失踪的院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小心他?纵使他有诸多疑问,可是眼前唯一能够知道答案的提尔兰特这一次却是真的死绝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恐怕提尔兰特不会一直撑到刚才。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提尔兰特真的是自杀的吗?
“你发现了什么?”
这时,贝德文的声音诡异的出现在他身后。
“没有。”
极力镇定着身心,夏兰平静说道。
“将他的尸体带回去吧,那些贵族恐怕需要亲眼见证这个不愿面对的事实。”
“是!”
……
王国近卫第二大队营地。
莎莉丝特翘起修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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