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极强的回荡。还有两支箭,关键的两支,致命的两支,程扬禹清楚,安靖一定在这儿候着他。
钢架承受了两个人的体重,在空中吱呀,风一来,晃得更厉害,路鸥然张开眼,第一幕看到的就是程扬禹像个马戏团的高空演员般展开双臂,小心翼翼地挪向自己。
程扬禹发现他醒了,极快地喊了一句:“鸥然,别动,也别往下看。”他全神贯注,与时间做竞技。
已经能够够到路鸥然的手了,扳机却在近处被叩响,程扬禹几乎脱了手去抱路鸥然,绳索同时断落,安靖反悔了。
钢架受到猛的重力,前半段完全突出外部,程扬禹抱着路鸥然,冷冷地看着面目狰狞的人,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人格可言,安靖,疯了。
“第二次选择,把他交给我,至少你们有一个是安全的。”他势必要留下他们中的一个。
程扬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路鸥然,温柔地问:“还信我吗?”
“不许死,不死我就信你。”路鸥然最快程度的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答应你。”程扬禹将他手中的绳索解开扔掉,“现在,慢慢地往前挪,别回头,我就在你后面。”
路鸥然脸上是被夜风阴干的血渍,凝住睫毛影响视力,程扬禹不放心地冲安靖喊:“他看不清,你接好他。”
安靖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向路鸥然伸出手,还差一点就够着了,安靖往前两步,程扬禹突然大叫:“鸥然!跳~!”
路鸥然想也没想就是纵身一跃,安靖想去抓他,脚下重心一偏,低头看,那根原本绑在路鸥然手上的绳子此时正圈住自己的脚踝,他看到程扬禹在10几米的高空外,笑得像个凯旋的王者,然后,他像一道抛物线般被抛了出去。
路鸥然还未站稳脚跟,就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他的心鼓到了嗓子眼,血液却停止了流速,身体比意识更先地行动,牢牢拽住程扬禹的半个手臂。
胭脂色的眼泪滴答在他脸上,程扬禹笑:“路鸥然,我没骗你。”
来自两个方向的扳机声同时响起,15分钟计时结束,而安靖的手上尚余一箭。
那支定时的箭果然不是射向路鸥然的,它被设定成朝着钢架的方向,而此刻路鸥然正整个人爬在上面,电光火石一瞬,他如闪电跃上钢筋架,将路鸥然推开。
制衡钢架的最后力量被打乱,轰鸣着如钢铁瀑布般冲着程扬禹一起坍塌。
安靖挂在二层的防护网罩上大笑,而路鸥然只在黑夜中看到程扬禹卧在一堆横七竖八的钢筋之中,胸前和腰侧,各插了一枚闪着阴毒的弩箭。
作者有话要说:
☆、膏肓
警灯和120救护的急救灯交织成一片红色海,映透s市最东边的这块规划地的夜空。
程扬禹被抬上担架时,路鸥然一直守在他身边,无论别人说什么问什么,两人的十指始终紧紧交叩在一起,掰都掰不开,直到他被推进手术室,路鸥然还揪着那团被鲜血染红的被单不放。
太多了,一个人怎么可以流那么多血。
和她的艺术家赶来了,魏哲也同james一起出现,所有的人围着他,各式各样的嘈杂都有,唯独落了那个霸道又好听到不像话的声音。
路鸥然睁开眼,漫天漫地的昏黑,晕倒前,说:“我是a型的……”
james接住他,手在后脑勺上一按,黏稠的血糊了一手,魏哲抱起他就往急诊送。
次日,路鸥然醒过来第一件事,是去找程扬禹,挂着他名牌的icu病房内空空如也,路鸥然双脚一软,直接跪下,护工火急火燎地找到他时,他满目泪痕,鸦黑色的睫毛下不断有泪珠滚落,他又一次磕到脑袋,晕得人事不知。
再度醒来,路鸥然只开口问了一句:“他是不是没了?”
跑出病房,她说不出口,更见不得她弟弟这副样子。
james也忧心忡忡地一步不离,他总觉得路鸥然现在状态平静到可怕,仿佛已经不再介意程扬禹是否安在,只盼与他速速相聚,多耽搁一秒,他都不乐意。
到底还是魏哲脾气暴,这几天糟心的事儿够多了,要是连路鸥然都没护住,按程扬禹的个性,每月初一十五,非托梦吓死他不可。
他告诉路鸥然程扬禹没死,却也不远了,左肺血管破裂,有半边的肾应该也保不住了,其他伤口虽然严重但不及命,唯独脊椎麻烦了点,断了可以植入钢钉,偏偏碎骨压到了神经。程扬禹三场手术完,已经由专机转往美国继续治疗,生死全看造化。
路鸥然安静地听完说:“姐,我想你做的红烧肉了……”
当天晚上,他大口大口就着肉干掉三大碗白饭,连汤汁也没有放过。
魏哲看着那个气势惊得说不出话,感情还有比他没心没肺的主?何儒彦却一下子开了悟,伸出一指顶着他的脑门,你丫懂个屁,那天路鸥然的表情你没看明白啊,程扬禹要是真没了,他也就没了,他那是准备好了去见他呢。和魏哲处得久了,他已能操持一口流利的京骂。
两个人待在门外说得很小心,病房门就开那么小条缝,路鸥然还是瞧见了。那份亲昵的感让他又羡慕又嫉妒,他和程扬禹只顾想杀,没时间把相爱来试。
程扬禹,路鸥然在心里念,你答应过我不死,就不准死,我还没活够,还有好多话没说,好多事没做,好多场爱没厮杀。你要是没了,我就找个人,把想对你说的做的爱的全部对着他来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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