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声,“那么池素,你想让我怎么报答?”
“也不是什么难事。”流光转动的桃花眼闪过一丝暗色,很快又恢复如常,“不过是想要你一句话。”
“请说。”
“你和蓟宏之蓟将军是什么关系?”
心跳骤然快了几分,这句话让嬴城瞬间竖起所有警戒,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不动声色,只是看着前方烟雨水幕,问道,“你和蓟将军又是什么关系?”
既然池素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就说明这人已经或多或少开始怀疑起自己了,否则也不会轻易开口。但是,他应该还没有完全确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一味装傻不过是下下之策,倒不如与其来个迂回战术,混淆视听。
万万没料到嬴城会如此反问,池素不由愣了片刻,才答,“我不过是仰慕而已。”
嬴城听后,朗声笑道,“我不过是同姓而已。”
于是池素再一次被堵得失语。良久,终于失笑着摇头,“你根本无心回答我问题。”
从始至终,嬴城都没有看向他,只是唇角轻扬,挺拔洒然如一株沙漠白杨,立于苍渺天地之间,不焦不躁不折不挠。
对方这副清傲冷静的模样映着潇潇细雨,像是要淡入这片惆怅水雾中。池素对他更加起了探究的心思,“可否让我猜猜你的身份?”
凤眸弯起,狭长眼尾直勾人心,嬴城侧头对上池素的目光,缓缓地一字一顿说道,“不可以。”
“你实在有趣。”被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池素饶有兴趣的盯了嬴城一会,“不想知道我是谁么?”
“我只知你既不是楚人,也不是胡蛮,这就够了。”
轻叹一声,池素说道,“我现在,倒真有点不舍你走了。”
完全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嬴城从纸伞下抽身离开,“明日我便会告辞。”与池素擦肩而过时,悠悠扔下一句,“不劳相送了。”
第二天一早,嬴城换上自己的长衫,再次向对方道别后,独自走上了回赤渡的路途。
之所以不希望池素与自己同行,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那人心思太过剔透,独处的时间越长,容易暴`露事情也就越多。
嬴城不知道池素具体知道多少关于自己的事情,另外,在某个未可知的角落,可能还有一个或者更多的暗卫。被监视的感觉任谁都不会觉得好。
反正具体方向和路线也已了解的差不多了,想起池素说过,往南一直走有很多村庄,尽头处也就离赤渡不远了。
既然一路都有村落,嬴城便放心很多,至少不用担忧住宿问题。
他的腿还是有些费劲,不过走走歇歇倒也不算艰难。现如今,就希望尽早赶到古城,让他们知道自己活得好好的。
也不知常曦最近过得如何,会不会正到处寻找着自己的踪迹。
两天下来,他边走边问。
从沼阳去往赤渡,的确是相距不近。
途经村落民风淳朴,见到生人问路求宿,皆热情周到,替嬴城省了不少事。因着这些好心人的帮助,所以路途较为顺利。
眼下,他又行了一段距离,此刻天色已染上薄淡墨色,只需再走三四里地,就能到达下一个村落。但受伤的腿又开始隐隐作痛,所以嬴城只能先停下歇息片刻。
旁边一棵被凤堇花压满枝头的古树坚韧而高大,雪白花瓣不时落下,附近枯草都快及膝。
林间小道僻静的很,几日下来,也鲜少看见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
天际无垠广阔,嬴城仰望着开始沉思,照目前这种速度,估计还要三天才能到目的地。
三天,其实也很快了——
总算可以见到那个人了。
揉按着自己受伤的那条腿,胀痛的感觉无法忽略。
墨色愈加浓重,远处村户烛火跳跃,夜空中星似珍珠月似弓,辉光如水水连天。
一派安和景象。
身后枯草丛里有轻微动静传来,打断了嬴城的思绪,灰色野兔从他面前窜过,动作矫健迅速。
就连这些小东西都知道要急着回家,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这儿还真够不是滋味的。
扶着粗壮的树干,他慢慢站了起来,转身就打算离开。
然而脚步还未来得及迈出,整个人便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符一般,再也无法动作了。
嬴城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脑袋都似停止了运转,他踌躇而不能行,怀疑自己是否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导致现在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身临梦境。
那个让自己想念而又担心的人,居然就站在几步之遥触手可及的地方。他脸色苍白,风尘仆仆,像走了很久很远的路。一向深邃的墨黑眸子也失了以往的神采,瘦削的下巴线条让嬴城看着很是难受。
再也没忍住,跌跌撞撞走了两步,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嬴城声音很轻,唯恐打破此刻的一切。
“常曦,”他问道,“是不是你?”
沉默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流动。
那人一言不发,却朝着嬴城慢慢走近。
直到对方手指碰到自己的脸,淡淡的体温游走过眼角旁的伤痕,嬴城呼吸都静止了几拍,接着涌上心头的是铺天盖地的狂喜。
他紧紧抓住停在脸颊的那只手,一把搂过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喉咙像被东西堵住,竟无法说出任何话。
腰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勒得像是要嵌入对方的身体。
“我……找了你很久。”脖颈处,常曦的声音低哑的陌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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