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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暴雨倾盆。
再次醒来时,头痛欲裂,身体仿佛与思想分离。
嬴城低低呻`吟着,只觉得难受非常。
手指微曲,渐渐用力。还好——还算有知觉。
周围一片漆黑,他想睁开眼睛,却无法做到。
心中蓦地一惊,才发现眼前被人蒙上了一块软布,几乎是立刻就要去扯掉那块布,然而手却被人抓住了。
“别动,你眼睛受了点伤,要休息几日。”
太过熟悉的声音,即使现在目不能视,但嬴城也知道此刻待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瞬间感到安心,还涌现着一股满溢的激动和欢喜。
“你还是赶来了,”嬴城摸索着和那人十指交握,他问道,“还好么?没受伤吧?”
那人低笑两声,“这话该是我问你,你还好么?”
“我没事——”嬴城也勾了勾唇,“常曦,我真是担心你。”
“公子,”位于上方的那个声音清越动听,话中笑意更甚,“你是否又将我错认了?”
脑中瞬间清醒,嬴城心中警铃大作,他猛地甩开那只手,就想起身。
然而腿上的剧痛却又让他险些跌回床上,不过被人稳稳扶住了。
那人继续问道,“我的声音真的和他那么像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明是很早更的qaq
jj抽了一直出不来!
试了好多遍都不行啊qaq,我尽力了,呜呜呜呜呜
第20章卷十九·池中金鳞
这世上,声音和常曦如此相似的人,嬴城只知道一个。
青石长街,崇火节,面具下那张因机缘巧合偶然遇见的惊艳面容很轻易便勾起了回忆。
嬴城知道他是谁了。
感觉到那人的手还扶着自己的肩膀,嬴城不动声色的往旁边轻轻挪动了一下,小腿处又开始阵痛,“多谢这位公子相救。”此刻境况不明,还是保持点警惕比较好。
那人也察觉到了他疏离的动作,倒是很善解人意的放开了嬴城,说道,“客气了,任谁看见奄奄一息的伤者躺在那里,都会去尽力搭救。”
对方一开口说话,就让嬴城有种错觉,但他也清楚知道自己眼前这人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能冒昧问一句么?”修长手指在身边的褥子上试探着游移了几分,抚上冰冷墙面,嬴城薄唇微动,“我现在……身处何地?”
“沼阳村,”那人说道,“是赤渡山下的一个小村庄。”
沼阳村——
嬴城沉思着,他对北疆不是很熟,自然没有听过这个地方,一时也无法了解准确方位。
对方复又解释道,“当时你眼睛和身上都受了伤,我就把你带回了这里。”怕嬴城不放心,他多加了一句,“我住在这。”
虽不知道这个小村庄具体坐落在哪里,但自己是从深林中滑落的,横竖应该都在附近,距离赤渡古城也许不会太远。
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感觉很不好,眼角旁一跳一跳的疼,连带着太阳穴也绷得紧紧的。
按了按前额,嬴城说道,“我的眼睛……是不是会……”
“不会失明。”那人慢声温语,仿佛可以安定人心,“碎石划伤了眼周,肿的厉害,也有血膜。不过已经上了药,只等消肿便好。”停顿一下,补充道,“只是眼角有一道伤口挺深,可能短时间无法褪掉。”
所以是要毁容了么?若被常曦看见,那就惨了。
嬴城苦笑一下,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略有些急切的问道,“公子,你有没有看见我随身带着的一个玉扣,就是系在腰间的长缀。”
对方沉吟了片刻,似在回忆,然后才答,“抱歉,我见到你的时候,并未留意到那些东西,不过你的衣服我都叠放好了,倒也没见到你说的那个玉扣。”
嬴城一时怔愣,这才察觉到身上穿的并非自己原本的长衫,不禁有些发窘。
“当时情况特殊,”那人声音丝毫不见尴尬,依旧坦然如一汪山间清泉,“多有得罪。”
“是我平白给你添了麻烦。”嬴城在心里默默抽了抽唇角,自己好歹一个楔,别人也没法占便宜啊,看看也没事。又说道,“这次真的多谢公子。”
那人打断道,“我姓池,单名一个素字,直接唤我名字便可。”
倒是挺爽快。嬴城觉得这人说话间和某些举动实在像个楔,可要是光看长相却又不太像。不过是与不是也都无所谓,笑了一下,“我姓蓟,单名一个城。你也可以直接唤我名字。”
“如此甚好,一口一个公子真让我浑身不自在。”池素说道,“我知你急着想要回去,不过还是等眼睛和腿上的伤好一点吧,到时我送你走,毕竟从这里到赤渡古城也要四五天时间。”
“四五天!?”嬴城难掩吃惊,太久了。自己落下深林,又失踪这么多天,更糟糕的是玉扣不见了,相思蛊也就没了,常曦一定会担心的要命。
“你现在着急也没用。”池素自然知道对方在烦恼什么,但却懒得给他无望的期待,“就算我现在同意你离开,只怕你也走不了。”
的确是……事实。
勉强冷静下来,嬴城也知道他没说错,自己眼睛看不见,一只腿还瘸了,只怕是走到门口都要费很大力气。
“所以——”池素好整以暇的看着沉默下来的这个人,“你先把伤养养好。有什么需要就喊我,晚上我就住在你隔壁。”
嬴城心不在焉的点头,他此刻非常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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