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打算继续睡过去,而后额头贴上来一个体温较低于自己的物体……手。清醒时远时近,声音也时远时近。李默然感觉自己像是没有了实质,在一条河里面任由水流将自己冲向何处,不知冷暖,只是飘荡。有些东西经过的很快,几十年亦或几十秒都嗖嗖的过去了。自己跟水流一直飘,那些东西却停留在原地。他好像再也记不住东西了,包括叶晨那句情绪不明而又隐含兴奋般的话语:
“默然,你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千五百字。_。……被自己吓一跳要不以后都按着这个标准来?
☆、发烧
三月十五日。
李默然感觉自己这几天就像死了一样,或许比死了还要舒服点,毕竟他感觉自己毫无痛苦。胃袋空的像是骨架的腹腔,脑子一直昏昏沉沉,如果放任意识沉落而不去打起精神,世界就会从迷迷蒙蒙的晃影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他有时清醒,一天之内总会醒过来几次,回想起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走路。有几次是在躺着,手被人握得紧紧的,像是怕他丢一样。他觉得安心,又重新睡了过去,身边的嘈杂也成为了安眠曲,厚重衣物包裹着他如同茧包裹蝉,只要这么一直睡下去就好。
几乎粒米未进。
那天晚上李默然发烧之后不久,叶晨就带着他买了火车票退了房回自己居住的城市。他不怎么喝水,几乎一直在睡觉,和他说什么也不会回应,只偶尔迷迷糊糊的哼上几声,嗓音沙哑。喝水的时候叶晨没注意,递给他自己的矿泉水,和李默然高烧的体温比起来算是冰凉了。李默然喝的时候身子都缩在宽松厚重的衣物里,双手捧着瓶子低头凑近瓶口小心的喝了一口,而后瘪瘪嘴皱皱眉头,像是嫌弃这水的温度过低一样,却还是乖巧的喝了下去。
李默然异常乖巧。
叶晨前几年偶尔见到他的睡颜,都没有最近几个月加起来的多,印象也只有——好乖啊,好安静啊,好像那个人啊,但是跟死了一样。
他平时看起来就没什么精神,困倦的时候更是没什么精神,一旦生起病来那就随时随刻看上去都一副要死了的模样。叶晨尤其喜欢他安静的时候,于是鬼使神差的没喂他吃药。感冒和发烧就是这样,总会好起来的,叶晨这么想着: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事情正在发生,循序渐进不为人知,经历中的人始终没什么太过明显突兀的想法。
李默然的体温维持在三十八到三十九度之间,烧的很厉害。叶晨喂他吃过点东西,火车上的泡面蛮贵的,结果他吃完之后全去厕所吐了个干净,漱口时的样子莫名带着几分委屈,像是个孩子。
叶晨便不再给他吃东西了,只喂他水喝。
到家时是下午四五点钟左右,阴天。李默然闭着眼睛或者是半睁着眼睛,被叶晨搀着下了火车上了出租车又下了出租车上了楼,路上似乎嘀咕了几句“难受”、“好吵”之类的话。他一进屋就坐在玄关处,躺在地上缩起身子,看起来像是困得不行了想要睡觉。叶晨没管他,蹬蹬蹬跑去卧室铺好床又拿出两床冬日里盖的厚棉被,这才回头去找玄关处的李默然。他还是之前的那个姿势,动都没动过,平日白皙过分的脸上带着两坨红。
其实还挺好看的。叶晨心不在焉的想着,伸手将李默然扶起来;李默然本来体力没他好,这下生了病更是浑身发软就像没骨头一样。他把李默然扶到床上,在给对方脱衣服的时候遭到了些许抵抗挣扎,但是一概被叶晨以暴力手段强行压制。对方发现自己抗争不过人家,也就不动弹了。他烧得似乎有些神志不清,眼睛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神看上去带着几分委屈和气愤。叶晨把他扒了个精光,然后塞到被褥里,掖好被角,他这才安稳下来,翘着嘴角小小的笑了下,又睡了过去。
叶晨的手放在他胸口处,拍了几下。李默然盖了好几层被,摸上去先是被子的蓬松,接着向下按,隔着两层被子就可以感受到逐渐传来的体温和身体。似乎能想象到那片皮肤的触感。
他拿出手机放歌,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低头看着李默然的睡脸。歌声在房间里四处飘着,不细致也不大真切。
时间是晚上八点。
外面天黑了,叶晨起身拉上窗帘,又关了房门。房间内一下子暗下来,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轮廓。歌还放着,还是那一首。叶晨走到床边脱了衣服也跟着上了床,抱紧李默然低着头不说话。怀中男人的体温很高,高得有些烫了,叶晨觉得热,但李默然却觉得冷。
李默然缩了缩身子,被叶晨强行抱紧了动弹不得,于是只能作罢,一条腿习惯性的搭上对方腰胯,然后蜷曲着收紧,仍旧像树袋熊一样攀附着。
时间流速失真。叶晨在一片黑暗中看着李默然半明半暗十分朦胧的五官,半晌后还是闭了眼将头埋到李默然肩窝里,鼻腔充斥的是被褥在衣柜中放得久了的味道,还有些洗衣液味儿,是他惯用的不是李默然惯用的。
他在想。
叶晨的第一个男朋友是个很温柔的人。两个人认识的时候叶晨还不会很娴熟的在酒吧和人搭讪,也不会句句话都讨人喜欢。他只是个健气开朗的少年人,然后认识了他。从悸动到平淡,惴惴不安和满心欢喜,鞭子与蜜糖。叶晨是个厌恶受到伤害的人,所以他通常选择在自己受到伤害前率先伤害别人。
从来没有真正大公无私的人。在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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