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胸口,心慢慢地被冷意浸透了麻木了冻僵了,终于仰面嘶声喊道:“我恨你……”
四面便回荡着:“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那个影子微微颤了颤,云默迷茫道:“我知道的。”
沈亦骅吃了一惊,声音都哑了,“你刚才……”
云默以手捂口,闷闷道:“有些头晕,无碍。”
沈亦骅又气又恨,心中只是想着:这个人,这个人……
好不容易尽力平静下来,问道:“现在好些了么?”耳边听得那个人剧烈喘息几下,却不答话。沈亦骅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像是被什么小动物抓着揪着,一紧一缩。他能看到不远处那个黑影已经紧紧蜷作了一团,无意识地不住颤抖,他能想到那人必然死力捂住了自己的口唇,将快要出口的呻吟强行忍耐回去。
只是几步距离,或许伸出手,就能碰到,就能将那个人抱在怀里,亲吻他冰凉的脸颊指尖,给他一点温暖,舒缓他的痛苦。
可是时间在这个时候却流逝得太慢,沈亦骅的穴道依然麻木,他渐渐地可以握拳,但是仍然无法将身体挪动半分,甚至不能抬一下手,替自己抹去满面的湿咸。
第二十三章
顺城背山而立,面向宽阔平原,是南北、西北之间的关口要塞,走卒商贩往来颇多,这几日风声突然紧了,说是朝中派人前来清查剿匪,城门口的驻军多了不少。
聿飞勒住缰绳,俯首看看几名正在通关的商旅打扮的人,背后残阳如血。边上一名亲兵上前禀道:“又是一天,不见有什么可疑的。”
聿飞眉头皱得更紧。他在这里滞留半月,居然仍然未找到沈亦骅踪迹,只怕……但若说沈亦骅已遭遇不测,他却是始终不信的。那些杀手仍然在附近潜伏,究其原因,他们必然也是在搜寻沈亦骅下落。
只是,究竟沈亦骅落崖之后去了哪里?怎么会半点消息也无?难道说,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么?聿飞一边思忖,一边让马慢慢踱步回到城中。顺城是繁华之地,大街上热闹开朗,酒肆茶楼林立,迎面突来一阵风,吹得他满面尘沙,聿飞停顿了一下,望望天色,心道:又要下雨了。心念才即此,豆大的雨点便落在了头顶,很快便把他淋得湿透。
他正要快些赶回驿馆,被后方一辆马车恰恰赶超,那车夫勒停了马匹,将车停了下来,有个随从模样的人跨出来,却是要到前面那个客栈投宿的。聿飞只得微微偏转马头,从那马车侧边过去。
“客官,小店客房已满,这个……”
“两间也不成?我家公子是尊贵之人,只怕你们怠慢不起。”
那小二连忙哈腰,“哎,哪敢哪敢,只是……”
却听马车里那人道:“阿福,跟他说无论如何挤出来两间,咱们只要干净地方,避过这场雨。银子无妨。”说着便从车里下来。
那个声音清脆悦耳,是少年嗓音。聿飞心中像是划过一道光,骤然回头却只见那公子的背影,雨幕淋漓,那身形似曾相识但又不真切。他心头方一动,那公子已经进到客栈里面。
这人如此熟悉,这人是谁?
清晨,阳光斜斜照进洞口,云默苏醒过来,睁眼时正对着沈亦骅苍白的一张脸。发青的眼眶显然把宣王殿下的英俊折损了几分。
沈亦骅看他睁眼,不自然地转过头去,“你的病,是因为苌弘碧?”
云默紧紧抿着唇,显然不愿意作答。
沈亦骅冷笑道:“别自欺欺人把我当傻子。你腹部脐下两寸有数个紫色针孔,我一看便知,何况……”他停住了,没有说何况我对你的声音身形再熟悉不过,你肩上那个穿透的箭疮还在,你再易容一百遍,也不会认不出。
云默低低叹了口气,摇头道:“不全是。”
“那……”
沈亦骅还想再问,云默却身体微侧想要起来,却发现一丝力气都没有,他从昨日白天就有些不适,本想着咬牙能熬过去,结果发作起来被折腾了整整一晚,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沈亦骅冷眼看着,终于伸手将他按住,“我去弄些水食,你歇着吧。”
云默却道:“附近只怕还不太安全,我等会儿便好了。”
沈亦骅不理他,站起身来,云默现在力气不济拦他不住,无奈恳求道:“能否把那边包裹里的瓷瓶给我,里面或许还有些药。”
沈亦骅顺着光线看过去,山洞内侧的确有个小小的包裹。他过去打开翻了翻,里面无非一些火石金疮药一类,果然还有个瓷瓶。他打开见到几枚朱色药丸,嗅去有些淡淡腥味。
“是这个么?”
见云默点头,沈亦骅递过去看他服下后,便拿起边上的水囊弯身出去。他在洞口迟疑了一下,对自己说道:“他这次救过我,一报还一报吧。”
沈亦骅出了山洞的时候颇有点手足无措,他从小锦衣玉食,后来即使离开皇宫到了边关,也是有丫鬟奴仆随身侍奉,没做过一点粗活,这是生平头一次到了这种境地,需要他亲自去寻水食。幸好走到洞外就能听到潺潺水流声,循着这声音走了一段,果然看到一条山涧穿过林间嶙峋的山石,由上而下波光跳跃。
山涧边上居然看到一株枇杷,只是这个时节果实青涩还没成熟,他不清楚这附近有没有寻他的杀手,因此十分小心,取水之后又摘了一些枇杷,便待离去。
这时候仰头往上看,悬崖万仞,云烟飘渺,似乎攀援而上就能抵达仙境。心里禁不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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