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脸蛋毫无波澜,像是刚才失礼的举动非他所做一样。
“如果不是护士撞了他一下,少爷就抢救不过来了,他是认真的。”晔殇这次没有如同以往那般绝对的听从命令,而是抬眼直视着凌天恒,一字一句地沉声说道。
“不用你提醒!”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如果真的让他割下去,那一刀就决不会轻到医生可以当场抢救的程度。
“你为什么非要逼他们呢?他们即便一起,也并不会——”
“我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变成这类恶心又畸形的存在!”凌天恒指着白千严的鼻子低吼,像是被触逆鳞般情绪瞬间失控。
这句话一出,晔殇脸上的血色像是被瞬间抽空般白得吓人,身子微微颤了颤,随即垂下眸再也没说一个字。
“......”凌天恒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变得极其复杂难看,他看了眼晔殇,立刻就挪开了视线,沉默地站了会,突然一言不发地朝外面走去。
晔殇仿佛雕塑般僵硬地站着,双眸深得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才同样沉默地跟上。
白千严看着他们离去还没回过神,门就又一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端庄男跟一位看起来很斯文年轻医生。
白千严立刻认出是在路上救自己的那个人。
“医生,一权现在怎么了?”虽然隐约能从凌天恒跟晔殇的对话猜出什么,但男人显然不敢相信自己想的。
彰木羽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不悦地将他按回床上:“躺好,伤口有点裂开了,即便是病人也并允许糟蹋我的手术成果。”
“......”白千严有点无语,一边任医生解开自己的绷带检查,一边求助地看向端庄男。
“他没什么事情,就是你心跳停止的时候割了自己的颈部动脉。”端庄男在离病床半米的距离扶了扶眼镜冰冷的道。
“生命?!”白千严闻言狠狠一抖,竟激动得伤口再度开裂,鲜血从纱布后溢了出来。
这一瞬间,男人什么都听不到了,包括医生的责骂。
他愣愣地看着凌一权脖子上的绷带双唇颤抖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眼睛渐渐湿了。
“被护士给推了一下,没有割太深。”端庄男看着白千严想要碰触凌一权却唯恐弄疼他的摸样,叹了口气补充道。
“怎么那么傻......”白千严的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哽咽,他从来都清楚,这个孩子是真的很在乎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来得重视自己,却不知道,竟然决然到了这个地步......
也直到这一刻白千严才真正明白,那一天靖沉跟自己在一起的画面,对凌一权造成的伤害,几乎等同杀了他......
“他的病现在怎么样了?治疗了吗?”
“他原本打算若你一直不醒,自己的病就不去治疗。但他的病情实在是一天都耽搁不起了,我们只能强行麻醉了他,动用凌先生所有的关系奖国外的设备跟医生连夜送过来。”顿了顿,端庄男看向正在为白千严重新处理伤口的年轻医生:“手术风险很大,由于耽误太久了,多亏彰医生也参与了进来,提出几个很好的改进方案,所以很顺利,他晚点就会醒了。”
“太好了......”终于得到了他最期盼的消息,白千严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转过头郑重地朝彰木羽道谢:“医生,真的谢谢你......”
“哼。”
“......”
随后,端庄男在离开前隐晦地告诉白千严,凌一权后来调查了事情的经过,虽然时间关系没有查到多少,但凌一权与凌天恒的关系也彻底崩了。
白千严知道后,脸色有点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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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严毕竟不久前才动完手术,加上又得知了最让他安心的消息,不知不觉就挨着凌一权再次安心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千严感觉异样,像是有人正默默地看着他。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白发的青年正乖巧端正地坐在他旁边,仿佛一只大型犬般低头沉静地盯着他。漂亮的脸蛋比之前气色好了些,但还是苍白,垂落的眸透着疲惫,可更多的是白千严无法读懂的幽深。
“一权......”白千严看着凌一权的双眸,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脏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酸胀得让他的眼睛都有些发热。
他在看着自己,没有厌恶,没有冰冷,没有恨......
白发青年微微一颤,没吭声,依旧静静地看着男人,竟是不敢靠近。
白千严愣了愣,看着对方跟自己之间保持的那段距离,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煞白,但更多的是理解的温柔,不动声色地道:“你什么时候醒了?”
他一直知道,青年有严重的洁癖,即便再喜欢的东西,只要是脏了,最终还是会丢掉。
也很清楚得知道靖沉跟自己在一起的画面,让他多么的恶心。
他可能会因一时的习惯舍不得他,就像心理访谈里说的,妻子因为爱原谅一时糊涂出轨的丈夫,可之后的日子那种恶心感会不时冒出,越压抑就越多,一个碰触一个眼神都会提醒她自己丈夫曾经做过的事情,最后依旧是离婚收场。
而感情越深就越是会如此。
他懂的。
也理解的。
白发青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保持距离地。
“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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