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脚乱地给她找吹风机和毛巾,又打开空调,被雨打湿的衣服也很快干了,坐在偌大的客厅里身上还是暖洋洋的,完全没有一丝因空旷而冷清的意味。
暖光灯照在脸上也格外舒服,家具摆放陈列井井有条,干净舒适,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一个十分温馨的家。
陈舟忙前忙后给她倒了杯热水,纪沫看着忙碌的陈舟说道:“陈舟,其实你不用忙的。”
陈舟静静端着水杯眼神怅然若失,纪沫心软道:“你的头发也湿了,如果不吹干的话很容易感冒。”
说完之后她轻轻接过他的水杯,然后把吹风机递给他说道:“你先去吹干头发吧,不然会感冒的。”
陈舟眼前一亮嘱咐她先坐会,如果觉得烦可以四处走走不要拘束,看看电视,还有电脑……陈舟又开始一通忙碌,他像是很紧张一样为她开了电视才去了卫生间。
叫她不要拘束的人自己反而紧张地说话都不利索了,纪沫轻轻笑了笑,在客厅里面转了一圈。
她盯着墙上的水墨画走神,鱼戏荷塘趣味盎然,她失神地想着这就是陈舟的家吗?
人和画一样赏心悦目,连这个家也变得赏心悦目起来,她不禁慌了神她根本不应该待在这里,她和陈舟不是一个世界。
不经意间碰到一张摆放在橱台上的相框,纪沫心一惊赶紧扶住了它,险些掉在地上,她松了口气把照片归位,看到照片上的人时哑然失声。
纪沫木然地看着上面陈舟的父母,非常非常眼熟的人,准确而言不是眼熟而是认识。
她感觉自己的双手霎时冰冷了,全身僵硬不能动弹,她麻木地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许久许久她才意识到手臂酸痛地握不住它了,头脑一片空白的她缓慢把相片推了回去。
纪沫难以置信地盯着上面幸福的一家三口,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是他们?
原来陈舟是他们的儿子,她失神地靠着桌子呆呆地望着照片,又僵硬地转头看向陈舟关上的那扇门,像是一扇永远也打不开的记忆之门。
她还曾庆幸过原来他们早就认识,她还曾庆幸过遇到陈舟是莫大的幸运,可是这一切是那么的偶然与必然,她精心伪装的一切再也想不起来的记忆像是决堤一般涌出来,它们争先恐后地张大嘴巴要撕咬她,像是无数张血淋淋的大口。
他迟早会知道,只不过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当他知道自己在骗他的时候,陈舟会怎么想呢?
她不禁害怕地发抖,蹲在地上胡思乱想起来,从来没有人像陈舟一样这么对她好,就算是她抱怨过痛斥他走开的时候,陈舟还是一如既往地跟在她身边,他给了她那么多的鼓励与支持,他就像是一束光突然照进她尘封已久的内心,本以为会永远停留却不曾想是稍纵即逝,她尝试伸手去握住,却只抓到一把虚无。
他会知道的,他迟早要知道的,她目光迷离地喃喃自语。
像是即将要失去一件稀世珍宝,冰冷的地板还是触痛了她的神经,她从绝望中开始找回一丝理智,其实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还未得到的东西为什么她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呢?
她无力地站起来,发现双腿蹲得麻木酸痛失去知觉,她像是喝醉酒的人一样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沙发边,她在柔软的沙发上突然瘫倒,脸埋在沙发里突然很想哭。
她听见门开的声音,陈舟要出来了,她不能失态,要保持理智,至少现在她还要伪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随意地按了遥控器的键,也不知道跳到了那里,只知道是部动画片,因为她听到了熟悉的童音。
陈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被雨水打乱的头发也整理好了,站在灯光下颇为清俊,他端着水果走过来往液晶电视上看去,硕大的屏幕上是两张放大的动物的脸。
虹猫蓝兔?
陈舟大笑起来,他看了眼纪沫说道:“纪沫,你还真是童心未泯。”
因为年纪小,总是被同辈的人戏称为弟弟宝宝的陈舟像是找到了知音,他在沙发上坐下时,纪沫仍是没抬头看她,他终于有些奇怪地看着木然不语的纪沫。
“你怎么了?”他疑惑道。
纪沫没有转头,像是专注于动画片的情节无法自拔一样,片尾曲响起时,大结局了,她随意按到的频道竟是还未看完的七侠传。
她望着屏幕怅然若失地说一句话,像是对着陈舟说的又像是喃喃自语。
她神色黯然,十分难过地哑声道:“我的童年回不去了。”
陈舟以为自己没听清,他疑惑地打量着她,片刻后紧张地问道:“你说什么?”
纪沫呆呆地愣了半天,像是神游天外一样,陈舟越发紧张不安地看着她,刚才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
就在陈舟心急如焚的时候,纪沫突然扭头对他轻松地笑了笑,她扬起嘴角看起来十分高兴,她问:“陈舟,你不是说带我去看海吗?”
陈舟疑惑地看着她的笑容,总觉得她笑起来特别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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