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轻功往後退,不到两步就是墙壁。她往墙上一蹬,借力越过谢宁双,竟然从他头顶上飞过,剑刃狠狠地砍过右臂,逼得谢宁双不得不手腕一松,手里的剑随之落在地上。
刹那间,阿瑟左手一掌打向谢宁双,使足了十成内力,震得谢宁双狠狠摔在墙上,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看著地上的血迹,阿瑟一时失神,不由得想起在枫叶林的情景,顿时,满怀得意的心忽然空了。
眼见谢宁双满嘴都是血,狼狈地摔在地上,阿瑟竟然一点都笑不出来,只是说道:“胜负已分。”
谢宁双刚要开口,不料,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想必受了很重的内伤。而右肩上的伤口很深,更令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刚不要说握剑了。
可是,即便如此,谢宁双仍然没有放弃。他仰头看向阿瑟,眼神中尽是执著之色,一字一句地说道:“放我出去,我要见赵五。”
不等阿瑟吭声,谢宁双吃力地往前挪动,缓缓伸出右手,试图捡起宝剑。没想到他的右手根本使不上力,明明指尖已经碰到剑柄,却连再往前伸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半晌,谢宁双终是放弃握剑,转而抬起左手,把宝剑握在手里,艰难地想要站起来。
阿瑟心中满是不可置信,嘴上却轻哼道:“右手都打不过我,左手岂不是不堪一击。”
谢宁双十足全力,仅仅只是抬起一条腿,单膝跪在地上。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明明应该痛得动不了,却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
“我要见赵五。”
望著谢宁双满脸是血的样子,阿瑟不禁有些晃神,仿佛眼前的人变成了赵五。不错,当赵五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皱过一下眉头。
他们都不怕疼吗?还是他们连死都不怕?正因为阿瑟不懂,她更觉得震撼。
阿瑟没有动手,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动手,不管谢宁双怎麽努力,连握住剑站起来都做不到,谈何打败自己?
可是,明知道自己做不到,谢宁双仍然没有放弃,他努力撑起一条腿,然後试图抬起另一条。当他发现身体使不上力的时候,愤怒地举起左手,毫无章法地砍向阿瑟。
明明是毫无威吓力的一剑,却令阿瑟不由得心头一怔,因为她看到了谢宁双的表情,他的脸孔十分狰狞,尤其那双眼睛更叫人害怕,那是一双满是杀意,坚决而执著的眼睛。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阿瑟抬起左手,又是一掌打向谢宁双的胸口。满是鲜血的身体顿时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坚硬的墙上,然後又摔在了地上。
阿瑟心头一阵烦躁,快步上前,剑锋刺向谢宁双的胸口,恰恰对准了要害之处。
直到这时,谢宁双仍然没有求饶,甚至不曾有过畏惧之色,他只是费力地抬起头,表情冷漠地看向阿瑟,喃喃地重复道:“放我出去,我要见赵五。”
阿瑟看著眼前这个痴傻又执著的谢宁双,恨不得把手中的宝剑狠狠捅进他的胸口,可是,她的手心早就握出汗来,却始终还是不能。
她杀不了谢宁双,正如她杀不了赵五。
两人僵持许久,连陆凌生都不敢吭声,更不要说其他弟子。终於,阿瑟心烦意乱地皱起眉头,把宝剑重重地摔在地上,转身就往外面走。她正要走出铁牢,不由得停下脚步,朝其中一名弟子道:“找些外伤药和纱布过来,别让他死了!”
说罢,阿瑟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陆凌生看了谢宁双一眼,朝阿瑟的方向快步追上前。
“阿瑟姑娘。”
听到陆凌生的声音,阿瑟终於停下来,转身看向他,神情恍惚地问道:“我的武功是不是很厉害。”
陆凌生不禁一愣,下意识地答道:“以你现在的武功,放眼江湖上的同辈人物,恐怕是难逢敌手。”
阿瑟的视线不知看向何处,表情茫然地问道:“那我和苏城破相比又如何?”
这次,陆凌生沈思半晌,这才答道:“在华月阁之中,能和阁主一较高下的人只有苏城破。”
终於,阿瑟渐渐回神过来,看著自己的掌心发愣,喃喃道:“我刚才差点就杀了他……”
陆凌生看不懂阿瑟的心思,心急之下,试图安抚道:“可是,阿瑟,你最终还是没有杀了他。”
闻言,阿瑟脸上一惊,皱眉看向陆凌生,好半天都没有吭声。终於,她浅浅地笑了,叹气道:“在华月阁里怕是只有陆师兄还会叫我阿瑟。”
不等陆凌生开口,阿瑟又道:“谢谢你让我记得,我不是傅青瑶,不是月使,只是阿瑟。”
说罢,不容陆凌生想明白,阿瑟已经转身离去。她的背影十分落寞,仿佛是一片凋零的落叶,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却总也落不到地上。
陆凌生看著阿瑟渐渐走远,纤细的身影隐入黑暗之中,与云雾弥漫的氛围融为一体,变成了一团看不清的影子。
想起这些年以来的种种过往,陆凌生不禁一声长叹,既为阿瑟感到可惜,也为赵五感到可叹。
☆、谁饮春色醉之五07
阿瑟在山上胡乱走了很久,还是回到了房里。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没有根的落叶,总是找不到自己应该在哪里。只有回到这间屋子里,闻著弥漫在房里的檀香味,终於有了一点熟悉的感觉。
她缓缓走上前,好像往常一样,点上一枝香,跪在地上对灵位说上一会儿话。
“阿姐……”
没有了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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