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郑东那一脸神秘莫测的模样,仲月清温和地笑着说:“什么事这么急?”
于是,郑东以惯有的随意将右手搭在仲月清厅长的左肩,左手作话筒状贴着仲厅长那精巧的耳廓,故作神秘地问:“听说谭老厅长获得了一个什么‘牛x利己’的‘大便奖’,是不是?”他将‘牛x’
和‘大便’两词咬得特别清晰。
这话带点调侃的脏字眼,把个仲月清搞得满脸通红却有点哭笑不得,她轻轻地推开郑东放在她肩上的手,正色道:“瞧你说得多难听。”
郑东说:“我是说得难听,有人干得难看,从来不按规矩办。随地大小便。这些臭哄哄的大小便,还有人非要说成是黄金,现在你不看厅里已形成了一支捧大便军团,明明是臭哄哄的大便,谭冠掏了那么多粪坑,还硬要把这说成黄金。凡捧大便者都成了特殊利益集团,分房不按常规办,评优秀不照民意来,变着法子,让他们上,评职称个个优先。人事调动秘密进行,群众不知就里,暗箱作业,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鬼呢。你老大姐现在成了变魔术的大师了。
实话实说,这都是捧大便捧出来的。这‘鬼子陆’处长住厅长级房,
这谭冠一家子全在出版社吃香的喝辣的。人事处调进的一些人员,哪个没有关系,亲友成串。老谭冠退而不休,暗中还要给予津贴。最近扬子社干部、群众造反,写了多么多人民来信不见查处,
你老人家还有3条秘密指示:一是过了时效的事儿不查。什么时效?是《刑法》规定的还是你仲厅长规定的,你厅长规定的不起法律效力;二是什么处理过的不再处理。请问谭伯平那些违法的事处理了吗?我们调查的谭老兄盗印本版书的事向您报告过了,你找他谈话,名为批评,实为通风报信,如今该处理的证据,早已销毁,最终来一个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了事。如何会有处理结果呢?
处理过了请拿出文件来。这第三呢,你说我们‘扫黄’办只对外,不对内,请问社会上非法活动涉及到内部,我‘扫黄’办要不要管,要不要查?这省委、省政府对我‘扫黄’办规定的职责,并没有只对外之说。因此此话也是没有法律效力的。你是怕得罪谭冠及其背后的势力,因而没有了是非的原则,目的还不是为了保官、保权。我们是对党和人民的利益负责,不是对谭冠个人负责的。我希望你和谭冠保持一段距离,不要亦步亦趋。”
郑东这一席话说得理直气壮,一泻而下。仲月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一时无言以对。她眼中含泪,怯懦地说:“我说郑东,你和谭冠厅长还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必搞得那么剑拔弩张呢?”
“我和谭冠绝无私人恩怨,我和他的斗争是腐败与反腐败的斗争,这一点我决不让步。我看倒是你阁下深陷在谭冠掏的大粪坑中,只差没淹到喉咙口了。你还不好说。诸如魏铭利、崔牛牛、鬼子陆之类昧着良心,舔疮吮痔,信口雌黄,说这大便,美若鲜花,艳如桃李,香飘四海呢?”
仲月清听了郑东这话,只是无言地苦笑。
郑东不管仲月清听了高兴不高兴,只管自己说:“我这个人,不搞阴谋,只搞阳谋,一不写人民来信,二不打小报告,三有意见当面说,会上说,按党章规定说。我们要经常性地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呢,希望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公开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这是我党提倡的光荣传统。人嘛,不要一阔脸就变,把官僚气、衙门气带到机关里来。你知道人家怎么评价你当了厅长吗?人家说你是‘三摆’干部,‘摆味、摆谱、摆派’,这不好,我们不要‘三摆干部’,要‘三讲干部’,要讲学习、讲正气、讲政治呢。你不要这么看我,在官场没有人会这么跟你说话,当面都把你捧成一朵花,背后还不知道看你什么笑话呢?也只有我才这样坦诚相告,话是说得难听点,用意可还是为你好,是为了你的形象,你的事业。”郑东笑着说。
仲月清想,这省长、省委书记从来未用这么严厉的口气批评过我呢,你这郑东也太没大没小了,但也没办法,只好说:“你不要这么‘大便奖’、‘掏粪坑’地瞎说,那是国际大奖,这样说不好呢,有厚斯文。”
郑东这时收敛起脸上的嘻皮笑脸,严肃地说:“真正有辱斯文的,是那些把名不符实的出版界贪官污吏扶上大奖的宝座,为*子立贞洁牌坊,为骗子颁发君子证书的人。这是什么?这是欺世盗名,贪官污吏就是坏人。有的人不仅逍遥法外而且还声誉日隆,这只不过是当前党风不正,社会风气不好,政风腐败,政纪松弛的产物。我知道,我们这些人人微言轻,说了不足以影响大局。但是就是白说也要说,什么叫‘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中国先贤们崇尚的‘大丈夫’精神,也是当前党中央所提倡的‘讲学习、讲正气、
讲政治’的‘三讲’精神。至少要让那些贪官污吏看到不是党内无正气,而是党内对贪官污吏的姑息迁就之风在危害党、国家及人民的利益。兄弟我与贪官污吏冰炭不同炉,寒暑不共时,我与谭冠同处一党,深感耻辱。”说完长叹一声,扬长而去。
仲月清听了郑东这一席话,如五雷轰顶,呆愣着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缓缓登上奥迪车,带上车门,身心疲惫地靠在羊皮座垫上,
闭目沉思,久久地回味咀嚼着郑东刚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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