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东接着说:“当然,像我这样的人,被作为团结对象已是谭厅长的宽容,本来就不梦想出国,况且我等穷人穷马出国也花不起钱,形同要饭,不如省点钱,买些字画、砚台之类藏品。当然我也希望被谭厅长挂起来,没准挂成了一个书法家、博士之类的。诸如古籍美术社张副总因为不同意总编辑好大喜功的出书战略,不是一直挂到了退休吗?结果挂成了省书法家协会的副主席。扬子社冼总编不是也挂起来了吗?最终挂成了博士。这使我想起了《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结尾那个镜头,那位旧上海滩黑社会的光头老大,不是把水生倒挂在船的桅杆上,称着‘****、****’也即****成龙头老大需要的‘人才’。这是解放前青红帮就有过的事,有什么值得宣扬的呢?”
这番话,当然是不合时宜的牢骚,带点自我调侃的味道,也带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狐狸情结,但那都是实话。在一个人人都知道应该说实话的场合,人人都慑于权势却无勇气说出实话,而第一个有勇气说实话的人,就会被人目为狂妄或者是傻瓜。在一个“众士诺诺,一士谔谔”的圈子内,一士肯定是不受欢迎的。说完这一席话,郑东在众人怪异的目光注视下慨然落座。会场鸦雀无声,陷入一片耐人寻味的沉寂中。
人们心中当然清楚,玩女人从大陆玩到台湾,是指替谭厅长花1000元港币购置假发套的当今扬子图贸公司总经理邬历,“买卖书号”近乎疯狂的也是这位曾任扬子江出版社社长的邬历先生。当年邬历先生在担任古都市文化艺术指导委员会主任期间,确曾搜罗了不少字画、典籍,以赠谭厅长。最博谭厅长爱不释手的是那张清末名家虚谷的画,那画上一枝青松斜角而下,松下一后脑勺留着卷发的印度和尚闭目合掌而坐,造形简练,形体夸张,色彩素雅。此画松石冷峭,生动超逸,是为《达摩面壁图》。那“衙内”自然是指谭厅长的公子,时任扬子出版社经理的谭伯平先生。公子挟厅座之虎威,借邬历之庇护炒卖挂历,以浮动之折扣大捞差价,获利不菲,另有以出版社名义加印《党章》、《十四大文件汇编》,私自发货等等劣迹,自然也是瞒不过主管书刊市场之郑东耳目的。如今谭公子正在操作一宗无本万利的买卖,竟承包了出版社的《中外历史演义》之类图书的出版发行,被厅内称作为“内部买卖书号”。类似这类雅俗共赏的典籍类图书,系可以几万年卖下去的长效书,邬历何以承包给个人发行?其中大有奥妙。纸张、印刷费用皆由加印的图书折抵,无本万利。发行自然由崔总经理加以关照,也可获得大利。这类行径当然是随谭厅长的大面子才得以完成的。中国传统的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人情关系网以父父、子子为纲,撒向角角落落,组织部门的亲缘回避政策,在谭厅长的治下是不起作用的,乃至儿子、媳妇、侄子蜂拥而上,在这杆大旗下各有所获,惟有国家的利益在家族、血缘的鲸吞下不断流失而无人问津。
人们在品味着郑东的发言,沉默不语,若有所思。魏铭利主任甚至认真仔细地记下了每一句话,准备仔细琢磨后,再向谭厅长敬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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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仲副厅长接到省委宣传部通知,全国“扫黄”办公室来电话,g省s市查获的一起制作、贩**秽、盗版光盘案涉及a省古都市。对查处该案,省委书记、省长均有批示。郑东作为仲副厅长的助手,必须连夜赶回省城参加由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召集的公安、文化、广播电视、新闻出版联席会议,安排由全国“扫黄”办牵头,由新闻出版署、公安部、文化部组成的联合调查组的接待事宜。他们连夜匆匆离去,对于发言的反映也无从听取。
宣传部的会议一直开到当晚11时。郑东在查案的途中,接到了外办荣主任从易州打来的长途电话。
老荣哈哈一笑:“你小子火气不小嘛。当晚谭厅长就了解你会上有什么意见,我没敢如实汇报,我是为你好呀。老谭特地问我‘郑东对我的讲话,有什么反映’,对你的意见挺敏感。我说‘郑东说谭厅长的报告讲得很好’。老弟,我是为了保护你呀。是魏铭利这家伙拿出了‘小本子,如实汇报’。”
那边郑东却说:“你胡说什么呀,我什么时候讲他的报告很好来着,老魏汇报,我巴不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那边老荣说:“郑东你何必呢?我们说了也无用,还是少说为佳。”
这边郑东说:“就是白说也得说。”
那边老荣说:“人家谭厅长还是挺有肚量的嘛。听了你的意见后,就立即指示,明年安排你出访,而且还要是好国家。不是美国,就是德国,差一点的例如东南亚或香港之类的就不安排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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