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历原任古都文化艺术管理委员会主任,1省扬子江出版社社长。上任以来,邬历起初较收敛,一俟地位稳固即开始藐视党纪国法,置新闻出版政策法规于不顾。1992年,邬以2.4万元价格将30种图书的再版权转让给不法书商李冬平。继而得g省书商周某贿赂,卖书号给他出版夹杂有**内容的人体画册《欢乐园》,后被查禁。1995年,又以11万元巨款卖书号给书贩大*自己胡编的《稀奇古怪集成》(大*因非法出版活动受到g
省公安厅通缉)。特别恶劣的是,他串通发行部主任宋王卿、经理部经理谭伯平勾结个体书商、个体电脑照排商买卖书号,非法出版,发行图书,从事非法经营活动,构成盗窃、贪污团伙,私设仓库,
私设金库,大肆侵吞国家财产。近几年,这个犯罪团伙越来越明日张胆,越来越猖狂,经我们调查,已到了令人发指、忍无可忍的程度举报信,条条有理有据,洋洋万言,措辞严厉。
正在这时,根据谭冠厅长的提议,省委宣传部、组织部的干部考核小组一男一女、一胖一瘦的两人到了出版厅。原本只为了考察优秀后备干部,厅局级跨世纪人才邬历同志的。待到把郑东和武夫、书生、工人作家一帮人分别找去一了解,却成了邬历罪行的揭露会。郑东甚至于不顾礼貌,直指这一男一女说:“现在最大的腐败就是干部路线的腐败,也就是吏治的腐败。对于谭冠、邬历的问题,我们在考察干部时反映过多次,你们充耳不闻,为什么不调查处理?我们对你们已失去了信任。”
当然,组织部、宣传部的男女胖瘦两位同志修养极好,虽然脸有愠色,却还是耐心听完郑东的指责,他们还是负责任地把广大干部的反映和举报带到了上面。邬历的副厅级干部美梦从此破灭,
就再也没有圆过。以后每况愈下,虽未被绳之以法,却也无法春风得意起来,这说明我们的党组织还是听得进群众意见的,这又使郑东看到了希望。
上级是闻过则喜的,叫查处邬历的问题。谭冠厅长却说:“言过其实,没有这么严重,这是混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当前的扬子江出版社要安定团结,一切服从稳定,郑东、武夫、书生、作家的意见是感情用事,我们还是要依法办事嘛。”于是拖着不查,又想拖拖拉倒。
这回是武夫们不让了,全体党员大会改选了支部,罢免了邬历党支部书记的职务。
重组的党支部充分发挥了基层党组织的战斗堡垒作用,积极响应江总书记的号召,领导全社开展反腐败斗争,与社委会召开了联席会议,建议厅党组织撤销邬历的社长兼总编辑职务。这边建议尚在起草过程中,那边谭冠厅长一纸免职令,先免去了邬历的社长职务。免职令送到了组织部、宣传部,就是对上级组织有了交待。至于罪行嘛,“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不了了之。邬历那天调离扬子社时热泪涟涟,痛苦万状。
晚上宋玉卿、谭伯平等人为他送行,他竟泣不成声,颇有点当年南唐后主国破家亡“挥泪对宫娥”的凄凄惨惨戚戚。那是在太阳红酒店的雅座包间里,那天,大家都喝了许多酒。邬历又是喝得酩酊大醉,最后一次钻进了大宇王轿车去了乌龙大酒店,那晚宋玉卿陪了他一晚,他们谈了****的知心话。
不过,邬历这种悲惨的境地没有持续多久。那年头是大讲干部体制改革的年头,谭冠厅长得改革风气之先,率先改干部的任命制为聘用制,邬历在宣传部、组织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又被谭冠聘用为扬子图书进出口贸易公司总经理。官复原职了,于是邬历又抖了起来。经过这一次有惊无险的挫折,他成熟了起来,他窥透了现行体制的弊端,这是机制性障碍,只要谭冠不倒,这有点类似金字塔的厅、社人事架构就不会散。抱着谭冠大腿向上摸,准能摸到那生命之宝,有这生命之宝壮阳,他就能重振雄风,再展宏图,因而有点有恃无恐。以后再看到武夫们他就不再感到低声下气了,而是在鼻孔里冒出有点得意忘形的“嘿嘿”冷笑。那意思是,
怎么样,你们折腾了半天,老子又官复原职了,你武夫想当社长,没门。现在我还是正的,你还是副的,没准你个狗日的还先于我下台,叫你们搞动乱,只要谭冠不倒,这是非曲折还不是他一人说了算,别看你郭斌嘴巴长得比别人大一号。他还是那样得意忘形,有恃无恐。宋玉卿小姐被新的社委会免去发行部经理职务,正在接受审查时,却被扬子图贸公司聘为进口部经理,她高高兴兴履新去了。至于她留下的那一堆烂账,让社委会那赳赳武夫们去搔头吧,
老娘是一去不复返了。
此时武夫也只能徒叹无能,书生只是愤愤地说,可惜鲁迅只是一个杂文家,而不是一个政治家,有时政治家与政客是很难分得清的。工人作家却骂道:“狗日的谭冠,狗日的邬历,还是等老子我写小说来揭露吧。”
邬历赤条条地躺在温暖的热水中独自回忆着过去,他时而暗自饮泣,时而独自狂笑。哭过,笑过,他爬出了浴缸,戴上眼镜,擦去身上的水珠,披上浴巾,甚至对着眼前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镜子中的小男人,还是那副白白净净的模样,尖尖的下巴,高耸的鼻梁,还是挺英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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