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痛惜,可他不知道,这,还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一个二世祖放着海外纸醉金迷的神仙日子不过,跑回来忍辱负重的接管本来就属于他的公司,这故事管谁听了都会觉着不对劲。
想继续荒废人生,就把公司卖了,东海那么大的盘子,换成美钞都够给李寅启盖栋房子的。
就算是有心想要接过父亲的衣钵,李寅启也没必要委屈自己低头做到那种地步。
而这所有的疑问,都源自一个起因,用李寅启的原话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李东军白手起家,打造了东海这艘传媒航母,又在壮年突然离世,这让他的整个人生都充满了传奇色彩。
但在李寅启母亲的口中,那位撑起国内影视半壁江山的巨人,不过是个冷酷无情的工作狂,是个对家庭极不负责任的男人。
那位母亲也曾为丈夫获得的每一个小成就而由衷欢喜。
年轻时的她会不顾家人的反对,选择下嫁给这个两手空空的穷小子,很大的原因也是看上了李东军的上进心。
但随着丈夫越来越少的出现在家里,清贫艰苦的生活又导致流产的悲剧接连发生,终于让她渐渐冷淡了眼神。
好不容易盼来了再度怀孕的好消息,她把满心的期望都寄托在这个小生命身上,可李东军撂下句“要去拍片”一走就是七个月。
七个月对于一个普通母亲而言,是何等幸福的时光,一边接受着家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一边日夜憧憬着人生新的希望。
可对于李寅启的母亲,这七个月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唯恐再度失去孩子的焦虑在那一个个孤枕之夜反复揉捻着她的心,当终于盼得丈夫归来,那人只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便急着又要出门。
这样的打击让她险些在临盆之前失掉孩子,也最终将她一颗早已冰冷的心碾成了灰。
一个女人,有多么柔,就有多么韧。
她咬着牙挺着足月的肚子离开了那个让她伤透了心的家,只给李东军留下了一纸离婚协议。
她做得更绝的,是拒绝了所有人的援助,独自一人跑到海外,养大了儿子。
她对自己要求极高,出国几年就把日子过得有模有样。
李寅启虽然没有枕着东海这块金枕长大,但却从没缺过钱。
可就像富足填满不了一个女人期盼爱情的灵魂,它也同样填满不了一个孩子渴望温暖的内心。
李寅启说,那些见过他母亲的朋友都说,她是个美人,可在他记忆里,母亲从来没有笑过,再华丽的服饰,再精致的妆,也掩盖不了她那一脸的恨意。
年幼时母亲打他骂他,事事要他争第一,他会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哭完了自己擦干眼泪跑去书房继续读书。
年少时母亲对他越发严厉,面对那些足以让任何一个叛逆期少年疯狂的病态要求和苛刻管制,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母亲开口之前做得令她满意。
在接到李东军死讯之前,李寅启只把那所有的一切当作是一个单亲母亲倔强的好胜心。
可当母亲枯瘦的手指握着一份华闻报纸把他叫到病床前,他才明白这一切的意义。
母亲让他回国,把那间叫做东海的公司抢过来。
那是李东军看得比命还重的东西。
东海二字,浸透着李寅启对父亲的所有认知,也浸透了那个垂死女人一生的爱恨。
李寅启的母亲在他回国后的第三周合上了眼睛。
那时的他被林丰耀安排在一个剧组里,正没日没夜的拍着戏。
收到护士发来的短信,他只看了一眼,就继续趴在地上撑起了反光板。
他知道,母亲恨了一辈子,却终究放不下父亲,这下怕是又要追到天国去。
而他,活了二十多年,追了二十多年,在前方远远够不着的人走了,在后方抽着鞭子赶的人也走了,面对东海这个虚幻的梦,他却早已忘了如何抽身。
“老一辈的人都说我身上有我爸的影子,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那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其实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对二位老人早就没了怨恨,会选择继续扛着东海的牌子,不过是觉得这是我的责任。”
李寅启说完低下头,一着眼就看见游霄眼角的两涓清泉。
“你哭什么?我说这些又不是为了拉同情分。”
游霄抬手在脸上随便抹了两下,一股脑坐起来。
“我只是在想,你那么不容易才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我就更不该弄脏你的前程。我是笨,但这点道理我还懂,人活在这世上,但凡还有点良知,都不能把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往火坑里推……”
“你特么怎么一转眼又成火坑了呢?!你是真笨,天下无双的笨!”李寅启刚才说了一通,还以为起到了效果,没想到游霄一开口又给了他当头一记闷棍,“我看这话不说清楚,你是永远绕不出来。我说了这么多,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原来我守着东海,把它看得比自己还重要,那是因为它曾经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曾经,听到了么?它现在不是了,我不想像我爸那样毁了我妈一辈子,所以就算明天起来把东海拆吧拆吧卖了,我也要守着你。”
“可是……”
“别可是了,我知道你对我也是那个意思,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要每晚抱着我的衣服睡,还是抱着我的人睡?”
看着游霄低垂的眉眼和那绯红的脸庞,李寅启就知道那人又害羞了。
一个在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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