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笑,若这家伙真是要死了,对自己所留下的必定只有一顿臭骂吧。
「喔……原来如此,怪不得韩神医如此淡定,莫非,神医你也是看上了这笔不菲的宝藏?」
孙萧统转而一笑,慢慢分析起韩毅这番动作的最终目的。
人生在世,最难看淡一个「利」字。
这样看来,似乎韩毅这个迂腐固执的书呆子已是被这笔财富打动了,只是他也知道,凭他自己之力,是绝对不可能取出那些宝藏的,还不如与他们合作分成。
殷向北或许到死也没想到,他一直不肯说出的秘密,终究要为自己所享!
想到这里孙萧统连声大笑,手掌轻轻拍到了韩毅的肩上,柔声说道,「都是一场误会,既然韩神医乃是同道之人,何不与老夫等共享利益?老夫保证,事成之后,予你其中三成,你看如何?」
「宝藏什么的,我不感兴趣。韩某唯一所求,乃是让我将殷向北的尸体带回草庐边好好安葬。也算不负……他与我夫妻一场。」
从未想过要承认的事实,此时从韩毅口中淡然地说了出来,既没有羞惭,亦没有恼怒,更没有所谓的爱恨。
他静静地望着殷向北冷硬英俊的面容,与这人许许多多的回忆都藏进了波澜不惊的眼底。
已经死掉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孙萧统看了眼脸色铁青的殷向北,又将手搭到对方脉门扣了扣,再次确信对方已经气绝之后,这才点了点头。
「也好,韩神医重情重义,老夫也是敬佩。不知你何时要将殷教主运回草庐下葬,老夫一定替你安排人手。」
「尽快吧,省得日子久了,尸身腐坏。」
韩毅深知孙萧统为人狡诈,如果自己言语上不谨慎一些,说不定殷向北假死之事就会被看出了。
果然听见韩毅这般回答,孙萧统倒也觉得应在情理之中,随后他就令人准备了马车和行李,差遣了两名心腹亲自送韩毅和殷向北的尸身回梦溪谷中安葬,顺便也好监视韩毅,严防他将魔教密宝一事泄露出去。
去梦溪谷路上一切还算顺利,殷向北并没有醒过来,仍是一路深度昏睡,犹如死去。
而因为韩毅现在掌握着孙萧统等人最想知道的秘密,他所派的心腹也是对韩毅礼敬有加。
「二位大哥请先休息会。」
韩毅在久未回到的草庐中点燃了熏香,又替孙萧统派的两名心腹,各自沏上了一杯香茶。
当二人毫无防备地吸入了混进mí_hún_yào的熏香,以及饮用了含有药引的香茶之后,很快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韩毅见这二人昏了,这才赶紧转进睡房中,准备替殷向北解除假死的药性。
他将一粒早就准备好的药丸塞入殷向北口中之后,等了片刻,才见对方翕动着干裂的唇,缓缓睁开了眼。
「这里是?」
殷向北虚弱地环顾着眼前熟悉的房间,忍不住轻声发问。
韩毅皱了皱眉,见他如此虚弱还是如此多话,一边将茶杯送到对方唇边,喂下一杯清茶,一边答道,「这里是我所居住的草庐,也就是当初我救你回来的地方。」
忆起当初,带给殷向北乃是尴尬不堪的回忆,就是在这里,他身为阴阳人的秘密被韩毅发现,也是在这里,他和韩毅在互相的指责斥骂中阴差阳错地纠缠在了一起。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过往的那一纸休书,两人之间的恩断义绝都好像一场大梦,说也说不清,看也看不明。
殷向北眸色渐暗,他深知韩毅这样救自己要做出多大的牺牲,这个一直口口声声骂自己是恶魔的男人,为人正直得简直迂腐固执的男人,到底还是无可奈何地背弃了心底的正义。
「你无需为我做到这一步的。」
听得殷向北这声叹息,韩毅紧绷的脸色只在刹那稍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满面冰冷。
「记住,你又欠了我一条命,日后,若不好好改邪归正,再行作恶,那你下辈子也会是个阴阳人!」
「我呸!」
听见韩毅如此诅咒自己,殷向北脸色顿时大变,他涨红了脸,愤愤地啐了韩毅一口痰。
转眼就忘记了前一刻他还在为两人之间的恩怨情谊思量颇多。
「别以为你救了老子就多么了不起,再敢阴阳人长阴阳人短的对老子指指点点,可别怪老子不客气!」
「是吗,那也得等你以后好了再说。」
韩毅淡淡一句就顶回了殷向北的威胁。
事实上,他很清楚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孙萧统必然不会放过自己。不过那也无所谓了,说是说殷向北欠他一命,可他却欠了殷向北一个孩子,一份希望,乃至是一次幸福的机会。
比起来,终究还是自己亏欠得多了一些。
没一会儿,两个山民打扮的男人走进了韩毅的草庐之中,他们见了韩毅,都是极为恭敬地称他作神医。
「前些日子接到韩神医您的信,叫我与二牛上山来,可是有啥事?」
韩毅指了指躺在床上兀自生着闷气的殷向北说道,「他是我一个朋友,身体有些不便,又逢我另有要事处理,不能再随时照顾他,所以请你们兄弟上来带他回家,替我好好照看。」
回梦溪谷的路上,韩毅趁着投宿结账时,悄悄塞了封信和银两给客栈掌柜,请他托人将信带给了住在梦溪谷下的村镇里大牛二牛兄弟,他算计着回来的日子,刚好约定这一天两兄弟上来接人离开。
殷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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