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一,你来告诉他们,犯了何罪!”
“是,大人。”燕一昂首挺胸地站出来,手里捧著一卷厚厚的案宗,上面或详尽或潦草地记录了青山寨这十几年犯下的劫案和命案。
“睿帝在位四年二月中旬,一支走商的商队,途径仙云峰脚下时遭到埋伏,无一幸免,银财全失,暴尸荒野几日后才被过路的路上发现并报官……”
“同年六月,一行外出做工的百姓,突然横尸于仙云峰的山脚下,身上值钱的物件也是不翼而飞……”
“睿帝在位六年七月上旬,一支从清河郡而来的押镖送货的队伍,打仙云峰脚下路过时,二十几口人全都丢了性命……”
“睿帝在位八年十一初……”
“睿帝在位十二年春……”
“睿帝十六年六月……”
“睿帝十六年八月……”
“睿帝二十年五月初……”
燕一逐条逐条地念出案宗上的记录,眼下是睿帝即位二十年,而青山寨在这二十年里犯下了足足八起劫案,且每一起都牵扯出了命案,影响极为恶劣。
等到燕一话音落,楚恒狠狠地拍了下惊堂木,那声极为清脆的“啪”声过后,原本还有些杂音的堂下立刻安静下来,随后楚恒面无表情地问道:“以上这些,你们可认罪?”
跪在下面的八个人不约而同地齐齐摇头,只有易过容的苏七一脸的若有所思。
楚恒很快注意到他:“你没有摇头,可是于心有愧?”
“那倒没有,我就是觉得大人你们办案未免也太过儿戏了点。”苏七一脸痛心疾首地说道。
众人都被他这番贼喊抓贼的语气给惊奇道了,见过厚颜无耻的,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他们本以为那位大人会生气,没想到楚恒却微微前倾身体,似乎很感兴趣地“哦?”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们办案怎么儿戏了?”
苏七脸色认真下来:“大人如果认真调查核实过他们的身份,就会发现当年那些人与他们身上所带著的路引上的名字,根本就与当事人不符。”
他们当年根本没想隐瞒这一点,结果人家刘大人根本也没上心。
楚恒皱了皱眉:“此话怎讲?”
“睿帝四年的那支商队,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遇害了。”苏七爆出一个惊天大料,把堂上的人都惊了一下。
尤其是刘大人和郭师爷,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
楚恒眯了眯眼睛:“你是怎么得知的?”
苏七一脸坦然,无所畏惧地对上了楚恒的目光:“因为我们一直有派人盯著凶手,亲眼目睹他们是如何杀人越货、而后自己顶上的。”
那个时候,他们才刚刚在青山寨落脚不久,盯了含笑岭那边好几个月才凑巧发现他们那次行动的,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没有铤而走险去救人。
“你是说,有人冒名顶替了商队那些人的身份?”
“是真是假,大人查查就清楚了。顶替他们之人,身量普遍都要比本朝人高大壮,有经验的仵作通过验尸就可以验出来。”
楚恒注意到他提到了“本朝人”这个词,他一针见血地反问:“你的意思是,凶手都是外族人?”
苏七平静地说:“不管大人信不信,我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绝对没有对我朝的无辜百姓出过手。”
楚恒没有马上说话,他朝燕一看了一眼,对方意会地点了点头,证明苏七说的那些“受害人”的身量特征没有说错,案宗上的劫案总结上的确就是这么写的。
“刘大人,你怎么说?”楚恒看向坐在旁听位置的刘太守。
这些都是旧案,而当年经手的人也是刘太守和郭师爷本人。
刘太守简直有苦说不出,当年这些案子的确是他负责的,只是所有人都默认为是山贼干的,再加上那些死者身上也带著可以证明身份的路引,他们便都信以为真,又顾虑到路途遥远,尸体无法保存那么长的时间,他就只让人带消息给死者家属,说是他们亲人让山贼给害了,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仔细地核实他们的身份。
等到家属大老远的赶过来,尸体早就已经开始腐烂,也根本没几人会认真打量。里面有一些觉得奇怪的,说是这人不是他们家那谁,官兵们也不会当真,只当是家属悲痛过度,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阴差阳错之下,就这样被结案了。
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造成了这么大的纰漏,刘大人顿时如丧考妣:“大人,下官……下官……是下官轻忽了。”
看楚恒那个似笑非笑的样子,刘大人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干脆地认错了,期盼对方能看在自己爽快认错的份上,在皇上面前帮自己说两句好话。
“你说的这些,本官会让人一一核实的。”
这话是对堂下的苏七他们说的,其他几人顿时双眼放光地拍起了楚恒的马屁:“大人英明,大人你就是我们老百姓的青天大老爷啊!”
楚恒:“……”就你们戏多!
他不忍直视地移开了目光:“旧案暂且不提,对于那李氏在你们仙云峰脚下被害一事,你们可有话说?”
苏七点了点头:“大人,此事我们真是冤枉的。那日咱们寨子里正好在办喜事,我们兄弟全都喝的人事不知,直接睡到第二日晌午,随后有兄弟下山巡逻,才发现那李氏族人全都遇害了,尸体就躺在山脚下,还是我们给收的尸呢。”
楚恒问他:“你有何证据?”
苏七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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